“思妤。”听到这里,谢宸睿不由得大惊,打断了她的话,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考中了武状元那也就罢了,怎么还去御林军供职?还当御林军的首领?”
她要去御林军?谢宸睿忍不住抚额长叹,御林军里的那些侍卫们,可个个都是青年才俊,人人都是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的。
陶思妤奇道:“考中了状元不做官,那科考还有什么意义?再说了,你不也是这一届的文科状元吗?难道你也不出仕?”
谢宸睿急道:“那怎么一样。”
“那怎么就不一样了?”陶思妤问道。
当然不一样了,我堂堂七尺男儿,行走在外养家糊口是天经地义的。可你……谢宸睿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思妤,我、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此言一出,陶思妤顿时俏脸飞霞。她看了谢宸睿一眼,有些害羞,却认真答道:“你待我极好,我都知道的。”
“那、那你会不会嫁给我?”情急之下,他孟浪地开口问道。
陶思妤一怔,低下了头,声如蚊蚋一般说道:“这事你怎么来问我啊,你、你去问我娘吧。”
谢宸睿与她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两人就没有分开过一天,也彼此早就知晓对方的心意,更有过考上科举就成亲,这样的想法。可是他干嘛要亲口跟她说这些?婚姻不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思妤,你也认为,婚姻大事并非儿戏,定要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不对?”谢宸睿耐着性子问道。
陶思妤点了点头。
谢宸睿又道:“那女子成亲以后,是不是应该待在家中相夫教子?”
“所以?”陶思妤终于明白过来他想说什么了。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你觉得女子不应该出去抛头露面?还是说,你认为女子就应该守着后院那片方寸之地,以夫为天?”她当然知道谢府、陶府都不穷,确实不需要他们两人出去赚钱养家。可是她很想证明一下,女子不比男子差啊,而且她确实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不去争取?
见陶思妤并没有完全认可他的意思,谢宸睿急了,口不择言地说道:“这难道不是女子应尽的本分吗?”
这人怎么这样对她说话啊!陶思妤有些生气,说道:“连皇上都夸赞我是巾帼不让须眉,凭什么你就觉得我应该困守于后院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告诉你谢宸睿,我陶思妤就是这样的人,要是你能接受我,就应该接受我去御林军供职,要是你接受不了……那咱们的婚事就作罢吧。”
说着,她转身就跑进了后院。
谢宸睿又惊又怒地盯着她的背影,如在雪夜里被淋了一盆冰水似的,整个人都懵了。
听到争执声而赶来的陶父、陶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这对小两口又怎么了。
但见两人都是气鼓鼓的,陶母就往陶思妤跑的方向追了过去,陶父则对谢宸睿说道:“宸睿啊,你们俩又怎么了?有什么事好好说呀,今天思妤考上了武状元,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也不枉费了你日夜陪着她练剑,还教她读兵书啊,真要多谢你。”
这一声多谢,简直如一盆热油浇在正一肚子怒火的谢宸睿头上,只对方是陶思妤的父亲,自己未来的岳父,又如何能反驳得了?他急怒攻心,转身跑了。
回到谢府中,谢宸睿茶不思、饭不想的,总管不住自己的腿,一天之中,又往陶府跑了好几趟,一逮着陶思妤就缠着让她赶紧进宫去辞官,不然就要跟她绝交。
而陶思妤正沉浸在蟾宫折桂的喜悦中,哪里肯听他的话。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耐着性子好好向谢宸睿解释,可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说什么也不想听,陶思妤一生气,不肯再理他了。
这一届的恩科,文武两科的前三甲俱是三十岁不到的中青年,且两位打头的文武状元,文状元谢宸睿今年二十二岁,武状元陶思妤今年才十七岁。
一想到当朝居然有那么多的青年才俊,楚文帝心里不由得十分畅怀,便吩咐将文武双科庆宴合一,大办琼林宴。
鉴于这几天以来,陶思妤都不肯见谢宸睿了,谢宸睿被急得实在没办法,只得穿上了宫侍提送来的崭新官服,火急火燎地进了宫。
这科举宴会,本是分列文武两班而举行的,大约楚文帝也是想好好热闹一番,因此才将两场宴会合二为一了。
虽然是这样,可当楚文帝领着皇后与儿女们抵达琼林苑的时候,文武大臣们依旧泾渭分明地分两班而列,而文武双科三甲进士一共六人,在谢宸睿与陶思妤的带领下,向楚文帝行跪拜之礼。
看着眼前这几个气浩轩昂的年轻人,楚文帝乐得合不拢嘴,连忙和颜悦色地吩咐他们免礼,心里却笑开了花,心想假以时日好好培养这些年青人,将来他们就是大楚国的股肱之臣啊。
“众位爱卿,今日是文武状元的大喜事,也是天下诸学子的喜事,尔等敬他们一杯吧。”楚文帝笑道。
众大臣们果然共同举杯,朝着六位新科进士举杯庆贺。
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臣杜太傅笑道:“咱们大楚国建国二百余年,因从太祖建朝起,便令天下女子亦与男子同,只是二百余年至今,也只有两位贤姑考入文科三甲,一为傅探花,一为骆榜眼。如今陶大人年纪轻轻便已勇夺武科状元,真是难得啊难得。来来来,老夫敬陶大人一杯,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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