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才回来几日,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是哪个杀千刀的东西这样欺负我们?”赵妈妈低头抹起了眼泪。
“你别哭啊,玖娘没受伤,那行凶的歹人也都被她擒住了,这不,我领差大哥们过来,就是要将他们押送衙门的!”大成爹劝了几句,见身后那俩衙差有些不耐烦了,这才陪着笑脸,紧忙和赵妈妈一起将人往事发现场领。
拨开人群进了院门,俩公差以为会看到事主呼天抢地哭诉的画面,没想到事情跟他们所料的完全不一样。
天井里四个市井泼皮被叠罗汉似的打倒在地上,正哎唷哎唷的呻吟着,四个人的脸肿得像猪头,完全看不出来本来面目。
而天井另外一角,则一动不动的躺着一个瞪直了眼吓傻了的仆妇。
至于事主,一脸气定神闲的坐在廊下,身边一左一右的依偎着两个毛头娃娃,母子三人正低头说着什么。
“玖娘,这是怎么一会事儿?”赵妈妈看着满地的狼藉,眼泪没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程安玖站起来,安抚了赵妈妈两句,这才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来向两位衙差出示。
程安玖是辽东府州府衙门的捕快,从职权上衡量,可要比在县衙门司职的任何一个公差大,就是县令见了州府衙门派来的公差,也要客客气气的。
两名衙差当即朝程安玖拱手施了一礼,正准备开口询问事情因由,却见程安玖掏出来一封物事。
“这是行凶者方才留下了的口供,他们四人受雇于这位杨妈妈,于半个时辰前敲响我家院门,进院后不分因由情状,就将我家中可打砸之物破坏殆尽,二位差大哥可以看看现场留下来的这些打砸痕迹。在下久不回荣成县,竟不知道如今的荣成县治下竟然如此之差,恶霸横行、打砸抢掠这等性质恶劣的事情在青天白日里也能如此大摇大摆的上演。”程安玖看着俩衙差似笑非笑的说道。
其中一名蓄着络腮胡的衙役紧忙伸手接过告诉书,恨恨地瞪了一眼四个被撂倒在地的泼皮,陪着笑脸对程安玖道:“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作出这等目无法纪之事,大人定不会轻饶了他们,也一定会给程捕头您一个交代的,您放心好了,小的们这就把人锁回衙门,交给大人处置!”
“不急!”程安玖含着浅笑说道:“这位杨妈妈适才在我面前透露了一个消息,她领着这四个泼皮前来我家打砸,也是受人差遣听命办事,这背后之人在下已经晓得是谁,麻烦二位差大哥顺便将这封告诉书送去高德坊的程宅,在下要告那程夫人柳氏纵人行凶蓄意破坏之罪!”
两个衙差闻言睁大了嘴。
这……这事儿竟牵扯上了程夫人?
这可了不得啊,谁不知道这程贵程老爷在荣成县,额,不,应该说在整个锦州府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连县大人平素见了也都得客客气气迎逢拍马,这事儿扯到了他的夫人,要公事公办的话,只怕不好办啊!
可眼前这女子,却也不好应付。辽东府衙的捕快,在他们荣成县的地盘受了这样的委屈,要是大人不还她一个公道的话,只怕也会将人给得罪了!
以前衙役捕快是低贱之人,可陛下圣明,自打废除了那旧律后,这公门司职者的地位,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两厢得罪不得,这该如何是好?
“怎么?难道堂堂一县的长官,竟然惧怕屈从于一介商贾的淫威之下?这传出去,可是莫大的笑话!”程安玖微扬着下巴,嗓音清脆的说道。
随着她的话音落完,围观在院门口的街坊邻居们纷纷跟着附和。
适才他们不知真相不明就里,也不好插嘴,听到这会儿才知道,原来竟是那程贵扶正的毒妇柳氏派人干下的恶事,这女人简直太可恶了,霸人丈夫占人家业不说,还要赶尽杀绝上门打砸,要是不严办了这毒妇,难以服众!
他们七嘴八舌的各抒己见,场面一时间闹哄哄的。
两个衙差眼看着事情就要脱离了控制,忙对程安玖拱手承诺道:“小的也做不了主,此事容我兄弟二人回禀大人再行处置,程捕头以为如何?”
“就按你说的办吧,在下也希望大人能秉公持正,如若不然,在下只好上禀锦州知府,求知府大人主持公道了!”程安玖淡淡的说道,弧度优美的嘴角依然噙着弯弯浅笑,她的容颜沐浴在光晕里,正面直视有些朦胧,但她的言语和姿态,却是那样的的慵懒和冷酷。
这不是个与人为善的主儿……
两名衙差下意识的相视了一眼,而后点头道是,拿出随身携带的铁链,将地上的四个泼皮提溜起来,串葫芦似的拷了起来。
衙差将五个人都带走后,围观的街坊们纷纷挤进来,有人唏嘘有人安慰,还有人伸出大拇指,夸奖程安玖雷厉风行,办事敞亮。
程安玖应付完他们,将人送走后,这才笑着安抚在一旁一边哭泣一边咒骂柳氏的赵妈妈道:“妈妈,别哭了,她不来咱们家一通乱砸,我还不好寻个由头敲程贵一笔呢!你放心,他此番若是不给我足够的封口费,我就把这件事闹大些,到时候看他还怎么跟其他米亨角逐北境供粮的生意?这其中孰轻孰重,想必他会懂得权衡!”
正文 第八十九章敲诈
午后,程贵从县衙门回程宅后,阴着一张脸直接进了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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