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淳强忍着悲伤,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糯米牙,言不由衷道:“那……那真是恭喜表哥你了!只是程姑娘她只不过是一介平民女子,陛下他能同意么?”
“应该会答应的!”容彻说道。
今日他在仁宗跟前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他将亲王的玉牒和宝印都呈递给了仁宗,表明自己此前在折子中的恳求并非虚伪作态。他愿意远离政治,远离权贵圈子,只做个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老百姓,此生再无所求,只求得一可心人,从此患难与共,携手白头。
容彻的淡泊明志的言行态度,仁宗深有所感,看着容彻那清明如许的眼眸,他只觉得自己的七皇兄犹如脱胎换骨了般,变了个人!
仁宗并未在当时就应承下来,但也没有将容彻呈递给他的玉牒和宝印还给他,这是试探还是考验,容彻并不在意。仁宗还未见过周允承,他想要拒绝周允承,也要寻思一个好的理由。
临出宫前,仁宗还挽留容彻在宫里住下,只是容彻拒绝了。他说自己在宫外多年,闲散惯了,不习惯宫里头繁琐的礼节,望陛下恕他不敬之罪。
仁宗只好笑着放他出宫。
以淳不知道容彻因何如此笃定,心里百转千回,满满的都是酸涩和不甘。可在辽东府她拉下了面子,女儿家的矜持和骄傲都抛掉换来的,还是他的决然和无情,便也没有再自找羞辱,抽了抽鼻子强颜欢笑:“那午膳这顿饭,合该是表哥请我吃才是!”
容彻想了想,点头道:“也好,回头我让白虎去接玖娘一块儿,上次你匆匆离开了辽东府,只丢给我任务让我替你送礼上门谢谢玖娘,玖娘还好一阵念叨礼物贵重,一会儿让你们俩自己当面好好说道。”
以淳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应声道好。
程安玖回到了起居院落,刚将食材洗出来备用的当口,白虎便回来了,说要接她去迎宾楼。
“容彻呢?怎么好端端的要出去用饭,食材我都买好了!”程安玖洗干净手,扯下了腰间系着的围裙。
“公子和表姑娘在宫门口碰面了,表姑娘说要给公子接风洗尘,公子答应了,遣我回来接姑娘过去一道用膳!”白虎解释道。
表姑娘就是此前去辽东府的那个以淳吧?
程安玖觉得那小姑娘挺率真的,人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她家容彻长得太招人‘烦’了,惦记他的女人太多了……
哎,好烦呢!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内幕
以淳的这顿接风宴吃的有多憋屈,只有她自己知道,明明眼热心酸地要死掉,却不得不强颜欢笑。
这苦头是她自己要来的,怨不得任何人,明明她可以洒脱一些的,只是她的心不听话。强撑到出了迎宾楼,在婢女的伺候下爬上车厢后,以淳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头扎进软榻上的蚕丝锦被里,哭得昏天黑地。
随侍的婢女吓得不知所措,更不知道主子到底是受了什么打击,怎么忽然间就哭成这样,好似生无可恋的人那般,毫无形象……
虽然以淳是埋在被子里哭的,可那压抑了半天的情绪在释放的当口,就像冲出了闸门的洪水,声势滔滔,怎么堵也堵不住,车把式是以淳出行惯用的车夫,也是候府里的老人,很清楚那小姑奶奶好面子的个性,紧忙将马车驶到僻静之处,让她彻底抒发出来,哭个够。
以淳也真是豁了出去,哭得发髻凌乱涕泪四流声音嘶哑,一抽一抽吸着气缓过神来之后,仰起头来对侍女说去一趟毓兰阁。
侍女给车把式传了话后,回到车厢内就拿出了梳妆匣子,帮着以淳将凌乱的发髻重新梳了一遍,又拧了帕子给她擦脸,重新上妆。
上了一层脂粉,脸色勉强好看些,只是那肿得桃子似的眼睛,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哭过。
到了毓兰阁后,以淳直接就摸到了圣女姬幽的住处竹园。房门关着,以淳刚要抬手敲门,便听到了里头传来一声刺耳的瓷裂声,紧接着,便是姬幽尖锐且愤怒的质问:“你真是疯了,为了那个贱人,你就要丢下我们所有人?当初创办毓兰教的时候,你说过什么?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那个朱清柔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个一辈子得躲在阴暗角落里见不得光的杀人犯。为了她,你就要背弃我们,背弃你曾经许下的诺言么?”
“姬幽你住嘴,你别以为我不清楚你背地里对清柔使的那些手段,清柔纵然有千般不是,她也是我聂风行最爱的女人,我与她二人之事,轮不到你在跟前指手画脚。再说,离开原就是计划好的事情,难不成你还想要在金陵继续扮演你那高雅圣洁的传教圣女不成?现在不过是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将时间提早了半年,也谈不上什么背弃之说。”聂风行的声音透着压抑的低沉。
以淳原本还有些委顿的神色因着姬幽和聂风行的对话陡然一震。
什么计划?难道毓兰教的创立带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和秘密?还有姬幽刚刚说了什么,那个朱清柔居然是杀人犯?!
以淳打了一个激灵,几乎要摸到门扉的手触电般的缩了回来,黑嗔嗔的眸子左右扫了一眼后,像是做贼般猫起了腰,准备躲到屋后园子的窗脚下去,继续听听这二人爆毓兰教的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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