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雕的不算十分精致,却很传神,神态动作都分明立显。比起之前的兔子,却是好了许多了。
“好看。”陈初盯着,认真的回答道。
“你喜欢吗?我就是想送给你的。你看为了雕这个,我的手上都划了好几道口子呢!”说着她便将手伸到他面前,委屈巴巴的说道。
她的手伸展在他面前,陈初看到上面确实有好几道口子,而且两只手都有,虽然不大,却还是隐隐渗着血珠。
陈初眉头皱了皱,将她手上的木雕拿下来,“坐在这儿别动,等我一会。”
说完便转身去了屋内,没过一会儿,手里拿着个小药瓶出来了。
他重新在她身边坐下,对她说:“手伸出来,摊平。”
林舒言听话照做,然后眨着眼睛看着他。
陈初微微叹了一口气:“伤到的时候怎么不说?”
说着边拿起药瓶先倒了一些药粉在自己手中,在慢慢沾着些许逐个为她涂抹。
林舒言微微抿嘴,小声说道:“我就想让阿初哥哥好好想想,不想打扰你,况且这些都是小伤,不碍事!”
嘴上说着不碍事,却还是在陈初将药粉敷上去的时候轻轻吸了一口气。陈初抬眼看她,她又转头,仿若无事。
于是陈初又只好继续为她上药。她手上的伤口不太好找,因为她手的皮肤白,而伤口又是浅浅的,只有泛着血的能轻易看见,但陈初不知她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有伤。
她不喊痛,也不说话。陈初便只能翻过她的手细细查看,两只手不放在一起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离得近,陈初才发现她的手是那样的小,差不多只有他的三分之二大。
她的手算得上十分白嫩,看得出在家里林父林母应是从未叫她做过重活。与陈初宽大粗糙和长了粗茧的手形成鲜明对比,他从小就做惯了各种活,且又有长年累月的雕琢打磨,便更加粗糙。
林舒言低下头,见陈初盯着自己的手发呆,她便问了一声:“阿初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陈初迅速收回自己的手,低着头,掩盖住微微发烫的脸颊和有些慌乱的眼神。
他刚刚居然很想去捏一捏她的手指,一定软软嫩嫩的,握在手中,定是十分娇小柔软。
“还有没有哪里痛?”他问她,试图抹去荒唐的想法,手中却已经将药瓶的盖子合上,应当是没有了,他仔细检查过。
她果然摇摇头,晃着自己的手说道:“没有了,全都涂好了,谢谢阿初哥哥!”
她越是这样坦荡,陈初便越觉得方才自己的想法荒唐。陈初偏过头,不在看她带着纯真的笑意,便不会那么难以自容,“下次不要做了!”他停顿了一会,“受伤就不要做。”
他侧着脸,林舒言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她努力伸过头,想去看清他眼中的想法,奈何他就是偏着头。
林舒言只好小声解释道:“没事的,阿初哥哥,你给我涂了药,我现在已经不疼了,真的!”她又想转移话题,“阿初哥哥,你给我涂得什么药啊?药效真好,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话一出口,陈初便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然而她却还在安慰他,他心里不知何种滋味,只好回过头,放缓了语气道:“是我以前用的,效果很好。”
“咦,阿初哥哥也会弄伤吗?”她歪着脑袋问道,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陈初失笑,她难不成以为他一开始就会吗,无论是谁,所有的东西都是需要慢慢学,最后才能熟能生巧啊。
“刚学时,比你还笨,经常弄伤。”陈初回答她,他的目光渐渐放远,又想了一下说:“后来慢慢摸索,好了很多,药却常备。”
林舒言一开始听到他的话笑了几声,她想象陈初小的时候,说不定不会像这样严肃,小陈初要是弄伤了,说不定还会哇哇大哭,一定很可爱。
想到这个画面,她就忍不住笑。
可是听到后面一句话,林舒言却笑不出来了。她忽然想到,从很小开始,陈初便没了父母了。也许一开始他会有父母安慰他,可是后来,再怎么难,再怎么苦,他也只能擦干眼泪,自己给手中鲜血淋漓的伤口上药,因为没有人会心疼他了。
而现在的他早已经度过了那段无助难捱的岁月,余下的只是长久沉淀出的平静的面容与愈发娴熟的技艺。他也许再也不会轻易受伤,即便受伤,也再不会哭泣了。
他再也不需要安慰,不需要疼惜,因为他早就能独自面对一切。可是……林舒言还是心疼他,心疼那个自幼失去双亲,独自面对生活中一切困难的陈初。
阿初哥哥……不要一直一个人,她不会让他一直一个人的。
林舒言吸了吸鼻子,使劲眨了眨眼睛,她抓起陈初的手,语气开朗的说:“阿初哥哥,我之前都没注意看,现在让我来数数,看看阿初哥哥以前有多笨!”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陈初躲闪不及,被她牢牢握在手中。她的手其实并不能完全包裹住他的手,而且抓的也不紧。可是手上传来的软软的触感,却是和他想象中十分贴合,陈初的手僵直着,不知如何挣脱,也使不上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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