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心微微冒汗,目光也不知望向何处,只好盯着地面,小声开口道:“都是以前的,早就淡了。”
林舒言抓过他的手看,确实如他所言,早就淡了。可是像林舒言这样用小刻刀刮蹭的伤口是不会留疤的,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手上却依然留着许多浅浅淡淡的疤,掩于他手中的粗茧之下,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出来,难怪林舒言以前未曾察觉。
林舒言抓着他的手反复查看,他便也一动不动的任由她上下翻动。林舒言仔细瞧了,确实许多都是以前留下的淡疤,但却还是可以看见有几道最近的伤口。
林舒言指着那伤口道:“阿初哥哥还说都是以前的,那这些是怎么回事?”
陈初看到她手指的地方,是最近做工时不小心弄伤的。她的手松了些,陈初微微用力欲抽回自己的手,“总会有意外的。”
林舒言发现他在动,便抓的又紧了些。她低下头细细抚着那些伤口,语气温柔:“阿初哥哥今天帮我了,以后,阿初哥哥若是再不小心弄伤了,小言来帮你上药好不好?”
她抬起头来看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目光更是柔软真挚。
陈初一时怔住,眼底有些涩然,他微微闭了一下眼,“小言,你不用这样……”
他不是不清楚她的意思,只是……
林舒言看着他,然后慢慢松开了他的手,拿起之前放到一旁的木雕。她把它塞到陈初手中,对他说:“这是送给你的,阿初哥哥。你知道吗,我刚刚做这个的时候不小心弄伤手了,好痛呀。”
她笑了一下,又说:“可是我都已经想好了要送给阿初哥哥的,怎么能半途而废呢?痛一点也没有关系,因为我知道我更在乎的是什么。”
她望着他,眼神期盼,“阿初哥哥知道是什么吗?”
陈初看着她的眼睛,那么动人,眼里的光几乎让他不敢直视。但他还是与她对视着,落在身侧的不自觉微微握紧。
林舒言伸手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慢慢松开,轻柔缓慢,与他十指交握,然后缓缓道:“是你啊,阿初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晚了,不好意思...
☆、二斩闷大叔(11)
陈初看着她,能看见她白皙秀净上淡淡的红晕,被风吹动微微摇晃的碎发,还有她明亮的眼眸里浮现出的呆愣的自己。
她的手和他交握着,他感觉他像是握着一团火,灼热,烫人。可他却使不上劲挣开,只能任那灼热的温度一直蔓延,一直蔓延,直到他的心也跟着热了起来,在剧烈的跳动。
她脸上一直带着甜软的笑,见他迟迟没有回应,她微微挑眉,问道:“阿初哥哥,你不喜欢我吗?”
“不是。”他否认。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她是他见过的最可爱活泼的姑娘。与她相处的半年来,大概是他失去双亲后最温暖的一段日子了。
她可爱又不失娇俏,天真却不会胡闹。她在他心里,是很好很好的。他乐意和她相处,是对一个小妹妹的喜爱与宠让,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别的方面。
“那阿初哥哥为什么不回应我?”林舒言疑惑,她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情意,他绝不是毫无感情,又为何不肯正面回答她。
陈初吸了一口气,将她的手拿出,放回她自己的腿上,看着她,正色道:“小言,你还太年轻,心性未定,有些东西,你当时喜欢,过一阵子,就未必依旧了。”
林舒言皱起眉,“你不相信我是认真的?”
陈初摇摇头,“我相信你此刻的认真。但是,”他拿起手中的木雕看了一会,复又抬眼她,“就像之前的雕刻一样,你学会了,就不会再感兴趣。”
“不是的!这不一样!”林舒言急于解释,而陈初平静的面容竟让她一时想不出话来反驳。
她听到他说:“我知道,小言。我只是举个例子,我想让你知道,”他笑了一下,如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柔软万分,“哪怕你现在有多喜欢,也许不久之后,你就会厌倦。”
“我不想让你后悔。”陈初微微低下头,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每日与木头,刻刀相伴,枯燥无趣,也不会再有过多的改变。
而她,或许可以和她姐姐一样,以后嫁给一个满腹才华的读书人,吟诗作乐,琴瑟合御,再好不过。
“我不会后悔!”林舒言再次抓住他的手,坚定的:“阿初哥哥,我喜欢你,我不会后悔,你相信我。”
陈初抬头,对上她坚定的眼神,她一向如此,执着万分。陈初叹了一口气,有些事,的确是要经历过才会明白值不值得。
林舒言看到他好像微微放松下来,然后他反握住她的手,将她小小的手包裹在他宽大的手掌中,笑了一下。
林舒言惊喜,只当他是要答应了,心中激动,他终于肯迈过这道坎了吗?
这时,屋外突然想起了敲门声,不急不缓,轻重有度。
林舒言心中的期待一下子泄了。陈初也放开了她的手,看了她一眼,转身去开门。
林舒言坐在原地,想等着他回来将话说清楚。
门半掩着,林舒言并不能看到门外的人,只能看到陈初的背影。却依稀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叫着阿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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