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他是这么想的,崔璨觉得还不如早告诉他,离着自己远点,也不会害了他了。
看来老板已经将皇城国际卖给了白毅峰,那也就是说明自己没活路了。
崔璨想着现在快到十二月份了,离着过年还有两个月,要等到唐斌他们回来过年,一起把钱送过去。
他们,正是崔璨、唐斌、梁雹、韩依浓挣钱的理由。
崔璨四个人自小长在孤儿院。
孤儿院的院长姓丁,对他们所有的孩子都很好,一次意外火灾,他们四个正在玩耍。
火灾发生的时候,看管疏忽,忘了他们四个,大部分的孩子都得救了,待到他们四个发现着火的时候,已经被漫天的火势堵在了屋子里面。
要知道火势的速度很快,光是浓烟也会很快呛死他们。
他们都是孩子,面对火灾束手无策,四周浓烟滚滚,他们甚至都看不清彼此,只能紧紧的抓住彼此的手。
那个时候的崔璨心里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也是印象中的第一次哭泣,也不只她,唐斌他们都哭了。
对于从小没有父母的孩子来说,他们四个算是很坚强的,也很乐观,从来不哭的孩子在这场火灾中见识了天灾的厉害。
梁雹和韩依浓当时已经被烟呛的昏迷了过去,唐斌和崔璨就死死的拽住他俩的手,他们四个从开始有记忆的时候就发过誓,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与共。
那个年纪看点诗词,语句,心情澎湃,但他们说的也都是心里话,这么多年一直到长大,也都从来没变过心,看似打闹,但谁都可以为了谁豁出命去。
就在唐斌和崔璨也快要昏迷的时候,两个身影披着棉被冲了进来,是丁院长夫妇。
崔璨和唐斌虽然还有意识,但没了力气,也跟昏迷没什么两样,走不了。
丁院长夫妇第一次先将梁雹和韩依浓背了出去,因为他们两个已经昏迷,要即使抢救。
第二次他们准备背唐斌和崔璨,但这第二次他们进入火场的时候,身体已经被呛的不行,而且烧塌的房梁还将丁院长的爱人砸中,身体多处受了重伤,但丁院长没有管她的丈夫,而是先后背出了唐斌和崔璨。
而后,等她进去准备解救她丈夫的时候,整栋房子塌了。
丁院长夫妇被埋在了里面。
那一年崔璨六岁,韩依浓四岁,唐斌和梁雹九岁。
眼看着最亲近的人为了救自己而没了生命,他们幼小的心灵,深深的感到了沉痛。
丁院长夫妇上有老下有小,撒手人寰撇下了四位老人和一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襁褓婴儿。
家里的条件不富裕,四位老人并没有退休工资,且身体都不好,平时靠着丁院长夫妇微薄的工资过活,还要给孩子看病。
老人们来处理后世的时候,哭的悲痛欲绝,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想而知。
那个时候,崔璨他们四个人就发誓,这一辈子,要扛起丁院长一家的责任。
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打工赚钱,月月把钱送到丁院长家里。
老人们也是感谢的,可到底失去了亲人,每每看见他们四个人的时候都能勾起来那份撕心裂肺的回忆,后来他们就月月寄钱,然后偷偷的去看老人和孩子,不敢被人发现。
丁院长的丈夫也姓丁,孩子叫丁树,因为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进医院的次数很频繁。
好在崔璨他们这么些年赚的钱还能够勉强维持小树看病的开销。
一直到去年年末的时候,小树发病严重。
医生下了通牒,要换心脏,否则生命不保。
他们四个悉心呵护多年的小树终究是没能逃过命运的折磨,而最愁人的还有就是他们没有钱,对于普通老百姓的他们,这手术费就是天价。
四位老人,小树的爷爷奶奶还在,爷爷身体不好,瘫痪在床,奶奶照顾着,崔璨他们给顾了一个钟点工,勉强度日,姥姥姥爷相继去世。
本来崔璨和韩依浓是要住过去照顾的,可小树的奶奶似乎对丁院长丈夫的死一直对崔璨他们耿耿于怀。
尤其是从小树爷爷瘫痪后,奶奶像变了个人,每次崔璨和韩依浓去,她都要骂很久,骂她们是野种,是扫把星,为什么死的不是她们。
所以崔璨只能给他家找钟点工帮忙伺候,这就又多出来额外的开销。
重担全部压在崔璨四个人身上,他们不可能不管,他们的命是丁院长夫妇换来的。
所以这才有了崔璨和韩依浓进夜场捞钱,唐斌和梁雹远走打工。
为的就是攒够小树的手术费和一家子的日常开销。
这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没有头,可崔璨他们必须这样做。
崔璨的回忆思绪拉回到眼前,窗外的月光柔美,温柔娴静。
身后的白毅峰呼吸均匀。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找个金主,这样一切就都解决了。
在皇城国际上班这么久,并不是没有看好她的,可她真的到了那最后一步,就是做不到。
她觉得自己还是自私的,眼睁睁的宁愿看着大家伙如此艰难,也不愿意付出。
崔璨心里苦笑,自己现在和白毅峰这样算什么呢,白毅峰要包养自己,他那么有钱,跟他提一切说不定都解决了。
可她自私,她就是做不到,尤其是当白毅峰说出来要养她的时候,她的自尊心收到了强烈的冲击,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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