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去的三万兵马,全是他的生死战友,他的切肤之痛呐。
花蛮儿瞟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命令:“给本宫坐下。不必反应这么大。你只需把这事记心上,暗暗去查就可以了。”
“是,皇后娘娘。”花裘领命。
史翠芽担忧地看着花蛮儿:“诶,这贵妃娘娘原来是这么坏的一个人啊,看起来柔柔弱弱,风吹就倒似的。这么坏,以后怕是会为难贵妃娘娘吧?”
花蛮儿莞尔:“夫人担心什么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宫不怕她寻我麻烦。”
“也是,皇后娘娘这么聪明,怕她什么呢?”史翠芽连忙说。
花蛮儿将一块荷月酥递到史翠芽面前,史翠芽连忙接过。
翌日,花裘私下找了一些旧朝官员,旁敲侧击栖霞案。
他的想法是,当初施洪昌得此情报,定会上奏朝廷,当时的文武百官一定听见。谁知道那些官员都三缄其口。
花蛮儿得知后,赶紧劝止花裘,不要沿这条路去查。那些官员,有的依旧对厉栩庆忠心,有的在观望。毕竟如今贵妃娘娘比皇后娘娘得||宠||,若早生贵子,必定为太子。犯不着为了翻一个旧案去得罪施家父女。
花蛮儿建议花裘可以去找葛雄和花豹他们,看当时在说栖霞山布署时,可有何人在场。到时侯,可以一一排查,看谁最可疑。花裘领命。
这日,花蛮儿在御花园舞剑。
突然看见施以柔带着宫女明月出来赏荷。
远远眺去,只见她们就在荷花池旁的凉亭入坐,明月提了个竹篮,这时放在桌子上,把点心一一摆放出来。然后替施以柔披上一件薄纱披风,微风徐徐吹过,薄纱轻拂,如醉如痴。
施以柔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入神。
花蛮儿转了转眼珠子,想着闲来无事,就把剑丢给水莲,然后信步穿过荷花池上的廊桥,走到施以柔所在的凉亭。
她站在施以柔背后,轻咳了一声。施以柔骤然一惊,连忙返过身来,见是花蛮儿,连忙站起来,屈膝一礼:“见过皇后娘娘!”
她身边的宫女明月也赶紧施礼:“见过皇后娘娘!”
花蛮儿淡淡道:“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施以柔与明月皆答,而后直起身子看着花蛮儿,不敢造次先坐。
花蛮儿落落大方地坐下,明月连忙替花蛮儿倒上茶。
花蛮儿端起茶杯细细品着香味,轻声道:“形似雀舌露白毫,翠绿匀嫩香气高。滋味醇和沁心腑,沸泉明瓷雪花飘。此乃上等‘敬亭绿雪’。贵妃的品味果然高。”
施以柔淡淡莞尔:“皇后娘娘出身公主,果然高贵,见多识广,这一看就看出来了。这等东西在皇后娘娘眼中,或许是等闲物,但在柔儿眼里,可非比寻常。爹爹送臣妾,臣妾当宝贝,轻易不舍得喝呢。”
“是么?”花蛮儿眸色突然黯然,长长幽叹,“说起来,也不算什么稀罕物。因为栖霞山的南麓,就种植了许多敬亭绿雪。贵妃若是想喝,本宫可以带你去采摘,春来了,顺道踏踏青。贵妃意下如何?”
施以柔脸色微变,轻轻摇了摇头:“不,承皇后娘娘厚爱,可是,臣妾体弱,不合适爬山。父亲送臣妾的这点茶叶,也能喝到明年,就先不去了。”
花蛮儿意味深长地瞅着施以柔道:“真不去么?说起栖霞山,又让本宫想起另一件事情。想当初,栖霞山三万亡灵死得何等悲壮。眼看着下个月就是清明节了。不如贵妃陪着一起去。顺道祭奠祭奠三万亡灵。”
施以柔陡然脸色大变,握着茶盖的手不由自主哆嗦,引得茶盖不时与茶碗碰得脆脆响。
花蛮儿观着施以柔的神色,双眉一拧,心里更加笃定,那个内鬼就是施以柔。
明月机灵,轻轻摁住了施以柔的手,这时侯,施以柔猛然缓过神思。
她刚要解释什么,骤然看见远处厉慕寒经过,见到她们俩都在这里,就带着何公公往这边晃过来了。
施以柔咬了咬唇,将心一横,神色突然惶恐起来,故意高声道:“请皇后娘娘,请你不要因为韩枫的事情咄咄逼人,平安符就当是我捡的,不行么?我认错了,还不行么?
花蛮儿觉得奇怪,不是还在说栖霞山祭奠的事情,怎么突然冒出这样的话来?
还未反应过来时,厉慕寒已经怒气冲冲地赶到,一把提起花蛮儿的手腕,将花蛮儿攥了起来。
花蛮儿莫名其妙瞪着厉慕寒。
厉慕寒怒叱:“朕已经放过韩枫,也请你自重,不要再追究。这事儿和柔儿根本就没有关系。你不再找她茬了。”
花蛮儿立刻反驳:“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找她茬了?她说的话你就相信,我说的话你就不相信。我说我没有问她韩枫的事,你信不信?刚才她根本就是故意,看你来了,就说我在找她茬。我一句话都没有提起韩枫,你不信问水莲。”
水莲连忙道:“启禀陛下,娘娘她确实没有提起韩大将军啊。”
“你给朕闭嘴,不需要你说话。”厉慕寒怒指水莲,水莲吓得脸色都白了。
可是,她依然替花蛮儿辩解:“是真的,陛下,奴婢不敢撒谎。”
厉慕寒扬手就给了水莲一个响亮的耳光,水莲差点栽倒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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