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违背誓言,不是应该将你们逐出月墟洞吗?”逝云追上前几步,与冬隐并行,还同情地说,“为什么要把你困在这里,你是无辜的呀!”
“我是无辜的?”冬隐仿佛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受到了极大的震撼,难以置信地看着逝云。
“她们不应该这样对你!你父亲呢?”这话问得那么的理所当然,逝云恐怕没有意识到他在关心这个方才一直威胁他的人。
“母亲从不跟任何人提我的父亲,那些惩罚我母亲的人都想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可是她不说,”冬隐回想过去,不由忧伤起来,“我母亲只说过,她从不后悔。”
“真奇怪,据我所知,门徒一旦违背了当初入月墟洞时所立下的誓言,必然会遭受相应的惩罚,但……”逝云小心翼翼地看了冬隐一眼才接着说,“没听说过要连同孩子一起惩罚的,难道是因为你是第一个由守护者门徒所生下的孩子?”
“也许吧!”冬隐嘴角扯动,带出一抹惨笑,接着说下去,“我真的很好奇,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我不知道他们相爱了多久,但我知道跟她一辈子的自由相比那一定是无比短暂的。真的值得吗?”
逝云发现冬隐最后一句话不仅是在自问,好似也在问他。他迎着冬隐些许困惑的目光尴尬而笑:“我不清楚你父亲是否知道你母亲的特殊身份,但是你母亲却很清楚她自己的身份还有当初立下的誓言,所以,你母亲一定是错了。”
听着这样的话,冬隐自然是难以接受的,不过咬了咬牙,认命般笑道:“是呀,誓言就是誓言,不管我明不明白,终此一生,我都必须留在这里,这是对她的惩罚的延续,因为我是她的延续。”
逝云坦然而公正地说:“可我始终认为,这里的人没资格惩罚你。她们可以惩罚你母亲,甚至找到你的父亲施以刑罚,却不能将你的一生困在这里,你确实是无辜的。”
冬隐忽然停住脚步,怔怔地看着身旁的逝云,好似对他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神色复杂间,心中情绪也因极力压抑而显得有了起伏不定的端倪。
逝云不明所以地跟着停下脚步,迎着冬隐变化多端且微妙难察的目光问:“怎么了?”
冬隐的嘴角好似露出一丝欣慰且无尽感叹的笑意,深吸一口气定了情绪之后继续往前走,接着说:“我每天都思考着许许多多的问题,特别是在母亲死后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光里,竟然发有些问题永远都是说不清楚的。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答案,而我会不会找到自己的答案?谁知道呢!直到……你们来了。”
“我和清缘?”
冬隐微微低头哀叹道:“如果我父亲待我母亲能如你待她一般,我的人生就不会如此了!”
☆、难料
沿着长廊走了许久之后,再回首就看不见当初的石室了,就连远处的村落房屋都被淹没在了黑暗之中。
沿着山体内壁的长廊稍显曲折,长廊外时而是远处延伸过来的岩层,时而是一望无际的万丈深渊。
朝前看去,这条长廊依旧望不到尽头,但是前方不远处却有一座石桥出现,垂直衔接过来将长廊拦腰隔断。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石桥与长廊的交接处。如果继续往前走,则是下一段沿着石壁的长廊,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
若是右转则会踏上这座宽大的石桥。石桥两侧漆黑一片,隐约有地下河流的声音从下面很远的地方传来,放眼望去却是漆黑一片看不清水流位置。
冬隐领着逝云走上了这座石桥。此桥宽约五丈,桥的那一端深埋于黑暗中,故而看不清尽头,辨不出长短。逝云踏上石桥之后,遥遥听到下方流水声不断,便问:“这地下河该不会就是连接着负雪山山脚处的那个水池入口吧?”
冬隐思考了一下才确定地回答说:“是的,不过,自九年前月墟洞在战火中被封闭之后,下面的水流就变得十分湍急,水势也涨高了许多,同时将那个入口给完全堵死了。谁要是想从那个入口进来,就会有无数机关伺机待发,无疑是找死了。”
逝云这时才发现石桥的方向正对着中央的月磐柱,走在桥上仰视月磐柱,如见参天巨物,显得逝云十分渺小。
不久之后两人下了石桥,地势平坦终于,开阔的道路前方是一堵墙挡住去路,那堵墙足有七八丈高的样子且看不出这堵墙有多厚?它是由纯冰制成的,还没走近就已经觉得寒气逼人了,冰墙呈半透明状,可以看见冰墙的另一边有光芒从内透到了外侧来,但看不清这墙后到底是什么。
逝云不解地问冬隐:“这不是条死路吗?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冬隐停在距离冰墙两丈外的地方,说:“这里面就是洞穴的中心,也是雪山的中心,世间极寒的月磐柱就在里面。”
“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逝云望着这堵墙,以为冬隐要做的事情已经结束,迫不及待地伸手向她说,“好了好了,这可是条死路,你要我来我也来了,赶紧把解药给我。方才我执意抛下清缘离去,她一定急死了!”
冬隐不慌不忙地说“解药就是时间。”
“什么?”逝云不禁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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