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玉霖的笑容,云非语也觉得鼻子有点发酸。但还是展露着一张笑脸说:“不好意思,是我多心了。”
云非语扭头离开电脑,只是想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那张苍白的脸,和脸上的笑,已经触动了她尘封已久的某根神经。继续和玉霖对视,她怕控制不住自己。虽然,云非语早已经忘记,她是什么时候流过眼泪了。
玉霖笑问:“没事吧?”
云非语转动着鼠标:“你觉得呢?”
玉霖笑着说:“不见就不见吧,你可能有苦衷,我不怪你。”
云非语抬起亮晶晶的一双眼睛笑着说:“你不怕我是骗子吗?”
玉霖笑着说:“所有害怕的人,都有一个故事。能说说吗?
云非语笑着说:“你对保守的女人有什么看法?我的故事不新奇,只是人生的一段小小插曲,无足轻重。你不会感兴趣的。”
玉霖笑笑,什么也不说。只静静的看着云非语。
云非语眼睛,顷刻,泪一下涌出了她的眸。
☆、第四十一回 移居·婚姻
九十一
还有一个星期,玉霖就要结婚了。
很多的事,玉霖没有想通。想不通的事,他从不愿再去想,小蝶说过:“人一辈子,不会什么都能搞明白。有些事,想不通,其实是好事,混沌的过,也许更开心。”
那个白净皮肤,会羞红脸庞的护士,只要当班,就喜欢在玉霖的病床边来回的转悠。
玉霖一直没有告诉护士记忆还在的事。甚至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出过。白净皮肤的护士,每次上班来,都带一包中南海烟给他,还告诉玉霖一些关于车祸的事:肇事司机跑了,警察正在调查走访,有可能要他拍张照片,登电视寻找他的家人。
玉霖只是听着,只是看着小护士那张稚嫩的脸,却什么也没说。
晚上,小护士的烟还没从包里拿出来,玉霖就开口说了一句话:“我想起以前的事了。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还有烟。”
“你真想起来了?你家电话多少呀?我去帮你打。”小护士高兴和激动的表情,玉霖看在眼里,特别的舒服。“不着急,先把烟拿给我。”
小护士对着玉霖做了个鬼脸说:“呀!今天没买耶!”玉霖的笑,在脸庞上慢慢的展现出来,看着小护士说:“哦,这样啊!那不麻烦你了。咦?我刚才想起的电话号码,怎么又给忘了?瞧我这脑子,估计又失忆了吧。”
小护士憋红着脸,瞪着玉霖说:“哼,烟,给你!号码多少啊?”看着烟和那只白皙的手,玉霖笑了。
着急的亲朋好友把玉霖的病床团团围住,妻的眼角,有泪的痕迹,玉霖看在眼里,很疼。
婚礼还是如期的举行,玉霖头上的伤早已经痊愈了,剩余的头发,遮挡了车祸的伤疤.至于玉霖心里的伤疤,谁也不知道,任何东西,也无法遮挡。
小护士离开医院的那一天,玉霖正在婚礼的现场。出院时,一捧鲜红的玫瑰,一套护肤品,是玉霖对她即将实习结束的庆贺礼物。小护士连拒绝,都找不到理由.婚礼结束以后,玉霖才记起,那个买烟的小护士,现在也许已经回到了她的家乡。有大红喜字的新房里,妻注视着玉霖说:“终于结婚了,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说再见了。玉霖,这一天,我们到底等了多久?你记得吗?”
玉霖笑着对妻说:“半年,却是我们的一辈子。”
“是的,半年,就像一辈子那么漫长。从相识,到相爱,到今天的婚礼,然后,就该是离婚,是分手了。这半年,我们从无话不谈、相互调侃、彼此呵护,到冷若冰霜、相顾无言,然后走到了今天。这不是谁的错,这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事,这是老天爷早就给我们安排好的结果。也许,这是我们上辈子,没有做完的事,今生,才要爱一场,才要受一次伤,是彻底的,是刻骨的伤。我们都已经死了,就像是僵尸一般的行走、生活。我们都知道,这一次,无药可救。”
妻的话,像刀,在玉霖的心头剜去一块肉。“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就当是宴席吧,我醉了,你也醉了。然后就该,道一声珍重,从此那寂寞,便走向了两头。”和衣躺在床头,妻很温顺的趴在玉霖的怀里。洞房花烛,摇曳的芯蕊,落泪的烛。
醒来时,衬衫上湿了一片。“玉霖,起来吃早点了,等会还要去你妈妈那呢。”妻在客厅里对着卧室说。
梳洗,吃早点,妻穿着昨夜洞房时穿的大红呢子裙套装,挽在脑后的发,轻点的朱唇,给玉霖一种感觉——格外的鲜艳。
“你今天真漂亮。”玉霖的夸奖,让妻越发动人。“老公,你总这么夸我,我会自以为是的,以后嫁不掉,就找你算帐。”妻的话才说完,泪就掉到了红枣粥里。
“傻瓜,你这么漂亮,怎么会嫁不掉呢?要是男人全都瞎了眼,我一定陪着你,陪你一生,陪你一世。”玉霖一边给妻擦着眼泪,一边说。
九十二
这几年,玉霖一直混迹于妻子的城市中,忙碌而单调的生活使他觉得日子渐渐变得稀薄,难以打发,却又迅速荒废,几近一无所成。有人说他正处在生命的冬天,是蛰伏的日子。他也懒得去理这些,生命的冬天得过且过,只是自己不肯去将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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