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填满了恐惧,双眼开始模糊,“玉溪哥哥……玉溪哥哥,啊,不要!”
☆、隐世(1)
她猛地睁开眼睛,使劲全身力气要起身,可似乎有千斤重的巨石压在她身上,她依旧躺在床上,丝毫未动,手也抬不起来。
此时已经是三日后的傍晚。守在一旁已经三□□不解带的玉溪发现宇文音儿醒来,欣喜附身查看,当他们对视上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起死回生。
“音儿!”
“玉溪哥哥……”她的声音相当微弱,但玉溪知道她在叫他。
她看到他安然无事,苍白的嘴角微微上扬。玉溪哥哥,你没事,真好。
一直守在一旁的宇文安也上前来,“音儿,你终于醒了。”
“哥哥……”
“我去叫子君。”
“等等,我去叫他们。”玉溪知道宇文安的担心不比他少,他握了握宇文音儿的手,温柔道一声“我很快回来”。
隔壁药房,潘昀与莫子君也已经三日三夜没睡觉,他们一一研究了七星莲花毒中的七种毒虫,分解了从鬼公子那里拿回来的解药,发现鬼公子给的解药确实能够解六种毒虫的毒,唯一不能解的就是星阳毒虫的毒。他们还走遍东洛城所有药铺,试过十几种解法,毒死了十几条猫狗,但还是找不到解毒的方法。
玉溪进来时正巧看见一条狗咽下最后一口气。“音儿醒了,你们快去瞧瞧。”
埋头的两人立即丢下手上的药材去看宇文音儿。
玉溪命人将刚死掉的狗及旁边的两只死猫清出去火化,回去时一直被拒之门外的谢朗正站在门口等他。
“公子,乐丹将军还在等你。”
玉溪向宇文音儿所在的房间望了望,决定先去见一见乐丹将军。这三天,他们一共求见了四次,今日又等了一天。
正厅里,乐丹将军见到玉溪立即上前道:“主帅,我们已经夺下东洛仓,要迅速整军出发夺下丰州,否则卫军援军一到,东洛仓也难保!”
“再等两日。”
“不能再等了,那日卫军落败而逃,我们就应当乘胜追击,攻下东北方向的平和城与怀太城,但是现在我们已经在此停驻三日,再等两日,占领平和城与怀太城就难了。”
乐丹将军所说这一切利害,玉溪都十分清楚,但是现在还有什么比宇文音儿的性命更重要的吗?在此之前,他觉得儿女之情应当放在江山社稷之后,无国而无家,无家而无情,他又是尉迟家唯一的儿子,尉迟世家以匡扶社稷保卫疆土为己任,他也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然而,在宇文音儿命悬一线的时候,他动摇了。
“叫上欧阳将军,今夜房中详谈。”
玉溪焦急赶回宇文音儿身边,到门口却停下脚步,此时宇文音儿已经喝了些清粥,正安慰宇文安。
“我真得没事,哥哥,你守了我三天三夜,现在我醒了,你赶紧去休息,累坏了身子如何陪我一起四海游玩?”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转眼望向门口,玉溪慢慢走到她面前,瞧她脸色依旧苍白,精神也不似很好,心口抽痛。
“她怎么样了?”玉溪向潘昀问道。
“虽然醒了,但是星阳虫毒还在她的体内没有清除,如果找不出解毒办法,她活不过三个月。”潘昀道。
“如果只是星阳毒,你们别担心,我有办法解。”宇文音儿虚弱道。
“你有办法解?”莫子君惊讶道。其余众人也是十分惊讶。
宇文音儿勉强笑了笑,“嗯。只是……”她看向玉溪的眼睛,“我可能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宇文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现在身体虚弱,需要好好养着,等你好了,我们在一起去。”
宇文音儿摇摇头,“我不是要去哪里,而是要师门。我违反了师门规定,是要被禁足的。”无论如何,让七弦卫任何一人在他人面前现身都有违师门规定,按规定她会被禁足,但是她不敢确定,自己会被禁足多久,或是永久。
“禁足是什么意思?”宇文安道。
“你师父究竟是什么人?”莫子君道。
宇文音儿并不回答他,转头看向玉溪。“我有话想与玉溪哥哥说。”她朝他伸出手,众人也望向他,她的手似揪住了他的心,牵引他的身体,他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坐到床边,然后将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双手中。
她艰难的挤出笑容,眼眶渐渐湿润,她不怕死,即便是永别也好,但她害怕长久的思念却不能相见。
看见她欲滴的泪水,玉溪百感交集。
他们相互对视,眼中只有彼此。这一幕却刺痛了潘昀的双眼,也刺痛了他的心,他最先退出了房间。宇文安虽然不情愿,但莫子君笑着将他拉了出去,还体贴地关上门。
“玉溪哥哥,对不起,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不,音儿。是我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回想初见时她的笑容,现在才明白,没有什么比她的笑容更重要,但是他却保护不了她。“对不起,音儿。”
宇文音儿垂下眼帘,“我要的并不是玉溪哥哥的对不起。”最初,她没有告诉玉溪她姓卫,是因为她觉得那并不是她真正的身份,但是后来她发现自己害怕告诉他。当她明白他们之间必然成为对立,争斗无法避免,她不希望自己影响他的决心,也她无法在他与家人之间做选择,所以选择离开。她始终觉得无法弥补对他及他的亲人造成的伤害,一直寻找机会弥补,但更多时候她只是出于本能的想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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