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宗泽问道:“年节犒劳军士的银子发了吗?”
“还有一些银子没有到。”
“尽量早点发到军士们手中,也他们在年节时有银子花。”夏宗泽说道。
“是,王爷,我估计江城和应城的银子明、后就应当到了。”范先生回道。
夏宗泽继续问道,“在府衙犒劳正七品以上军官的宴席准备的怎么样了?”
“正在准备中!”
“还差什么吗?”
范先生回道:“瓜果蔬菜肉类,二十天前就从太平寨和佑福出发了,听说已经到了大江口,正准备转入通州河道,明天中午前后会到。”
“到了之后,赶紧招集人手先准备时来。”
“是,王爷!”
通州府衙门后
李嬷嬷和董嬷嬷两人正站在林怡然跟前,回禀着过年的各项事宜,大大小小,不胜繁琐,回禀完后,董嬷嬷问道:“王妃,这些就是过年要准备的各式事情。”
林怡然皱了皱眉,“我还要接见正七品以上校尉的妻子们?”
董嬷嬷回道:“是,王妃,这是过年事务中最重要的一件大事。”
“能不见吗?”
“回王妃,不行!”
林怡然叹了口气,不解的问道:“这些军卒不是从宁都过来的嘛,什么时候婆娘们也跟过来了?”
“回王妃,跟过来的几乎没有,主要是后来慢慢过来投奔的,还有在本地娶亲的。”
“在本地娶亲?”
“是,王妃!”
林怡然有些傻眼,“我咋不知道?”
董嬷嬷笑道,“这是王爷体贴你,将军们娶妻生子,按要道理要你亲自过问的,可是王爷怕你累着,都让各大营的将军们自行解决了。所以年节下,要是再不见一下……”
“别说了,我懂了。”
林怡然明白,要是再不见一下,一方面,对夏宗泽不利,不易凝聚人心,另一方面,作为高级将领,不和属下打成一片,易寒了他们的心,好吧,见就见吧。
通州城某小客栈
清风问店小二要了洗漱的热水,分好洗脚、洗脸的水后,转头看向床边,山真道人正在打坐,他轻轻的唤了一句,“师傅——”
山真道人睁开了眼。
“师傅,洗脚水来了,这天冷,趁热洗洗!”
山真道人点点头,清风先拿了洗脸的布巾,让师傅擦了脸。
擦完脸后,山真道人放下盘做的腿,清风连忙过来帮师傅脱鞋拆袜,“师傅,今天,你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
“为何呢?”
“我那师兄对歪门邪道总是趋之若鹜。”
清风边帮师傅洗脚边说道,“以徒儿看来,这世上没有想做坏事的人,但为何还要做,不外乎懒、贪、嗔、奸,不知师傅的师兄属于那种?”
山真道人哑然失笑:“对于他来说,当然是贪了!”
“贪什么呢?金银珠宝、权力美色?”清风问道。
“贪金银珠宝。”山真道人回道。
清风举头问道:“穷怕了?”
“呃……”山真道人没防自己的小徒道会问出这样的话,一时倒是愣住了,想起曾经年少的岁月,师兄好像出生寒门,且被贫穷折弯过腰,以至于后来跟了师傅,月银、打赏,他都紧紧的攒在袋子里,从不舍得拿出来用。
想到这里,山真道人不愿面对的事情终于还是要面对了,他们为何分道扬骠,当然是在金钱观念上的不同,没想到,多年以后……
山真道人长长的叹了气。
清风说道:“师傅,你这段时间叹的气,比你这几年叹得都要多。”
“我们终于还是对立了。”
清风说道:“师傅,不管是合,还是对立,你都曾对我说过,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你这孩子……这话说起来容易,可是做起来有多难,你知道吗?”山真道人叹道。
清风想了一下回道:“徒儿想,也许等我长大了,就会知道吧!”
通州西城北,驻守通州城的大部分军卒,都扎营在这里,军营大门外三里地,这里不知不觉形成了一个商业圈,而且是流动小贩的那种商业区。
傍晚,训练结束后,军卒们会出来松泛松泛,或买些日用品,或是买些吃食,或是找个私妓解决一下生理问题等等不一而足。
当然,在这小小的商业圈中,有很多叫化子、流浪之人,大部分是老弱病残,稍为长得齐整一点的男人,都就地参军了,以此来养活自己;稍为长得年轻一点的妇人、或是十三、四岁以上的女孩,只要愿意,就地成为私妓,供军卒们亨乐,也可以养活自己。
这是个生存不易的年代,只要有口气在,可以不顾尊严真实的活着。
一对破衣烂裳的父女出现在军营商业圈时,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们和一些叫化子一起半歪在一个烤锅盔的铁灶台前,汲着烤锅散发的热气而取暖。
做锅盔的小摊贩倒是不错,没有赶这些人走,只是稍为提醒一下他们,别影响自己做生意就行,多了一对父女叫化子,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那个老父从大街乞讨回来时,总能从身上找出几个铜子,买自己的锅盔和留在这里的女儿一道吃,倒是高看了他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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