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草民这里的粗茶不合殿下的胃口。”楚淮睿淡淡地调侃了一句,然后才躬身拜首,“草民楚淮睿见过煜王殿下,见过段公子。”
说到这位皇子,楚淮睿曾为小小的七品官员时倒与他有着颇深的交情。
楚淮睿任淳安知县之前,曾是严州知府。
在他任严州知府时,由于需要照顾彼岸的寒疾未能及时出城迎接路过的巡盐御史,这御史大人火气倒不小,回到京里便递了折子诬陷楚淮睿种种不称职,因此楚淮睿才会被降职到淳安做知县。
谁知楚淮睿知县凳子还未坐热,又被上级诬陷贪墨震灾银两,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即便是官员,巡抚也能将他先收监再上奏。
好在楚淮睿当初做知府时,便已查过巡抚及他手下的一干官员收受贿赂的事,即便巡抚事后查觉,将那些账册和知道此事的富商们焚烧得一干二净,但楚淮睿凭借着超强的记忆力,将那些账册背了下来,更是声称自己手中还有部分账册。
楚淮睿便以此来威逼利诱,利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心虚的巡抚放他出去取账册,以此来换自己一命,实则是他的一招缓兵之计。
因为楚淮睿早已命于泽将账册呈给了煜王,只等着殿下的到来。
煜王殿下在得知消息后,便带着锦衣卫快马加鞭赶到杭州,将这些贪污受贿的官员一锅端了,顺便帮楚淮睿正了名声。
事后煜王对楚淮睿的果敢睿智大加赞赏,留在淳安小住了一段时日,听他断案论经,心中越发对他欣赏。
只是没过多久,煜王却收到了楚淮睿的辞官信,他为了留下他,可谓是亲自上府劝说,可楚淮睿去意已决,只道他要寻妻。
煜王无法,只有放他离开,谁知一晃七个月过去两人又见面了,只是如今的楚淮睿已非官职,见到殿下,只能以草民的身份自居了。
“本王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先生不必如此客气。”煜王上前扶住楚淮睿的手,调笑道:“先生来京师也不派人报个信,叫本王这个做地主的失了地主之礼,先生可要受罚。”
楚淮睿恭恭敬敬地请煜王上了首座,双手将紫砂茶盏挪到殿下面前,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谦逊地道:“是我考虑不周,还请殿下降罪。”
煜王也只是跟楚淮睿玩笑,便未真的想要罚他,如今见他老实了,才拿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随后大笑道:“先给你记着,你来京作甚?可有需要本王的地方?”
“我此来是因为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函,函中所言近日内人会出现在京师,于是我便来了。”楚淮睿神色间有一丝怅然,随即叹了口气,“只可惜我被人支来却未瞧见她半个影子。”
煜王出言鼓励道:“本王相信你总会找到她的。”
“此事不提也罢。”一提就烦心,楚淮睿错开了话题,“您和公子在进院之前应该已经发觉附近有许多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这里吧?他们之所以监视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不会有什么好事,而殿下还是这样明目张胆地进来,就不怕惹上什么麻烦吗?”
他昨日就听于泽讲,那些京卫走后,不出一个时辰,就多了几双眼睛一直盯着院子,要不是昨日于泽接彼岸出枯井时,是在他们到来之前,否则就暴露了。
“本王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何好怕的,况且先生之前不是常说,凡事反其道而行之,倒会让对手措手不及,他们认为本王不会进来,本王偏要进来,有何好担心的。”煜王话到此处一顿,眼中精光闪现,“莫非先生真的……”他一句话没有说完,想听听楚淮睿的结果。
“没错。”楚淮睿豪不避讳地道:“杏园后院是我去炸的。”
“噗!”正在喝茶的段大公子一听这句,一口水喷了出来,“什么?”
而煜王却是镇定多了,他淡淡地笑了笑,拿起紫砂盖轻轻地拔弄着茶盏中的嫩绿的叶子,“若说让先生用嘴去杀人本王还信,若说让先生用震天雷去毁本王的院子本王不信。”煜王话语微微一顿,接着道:“看来传言不假,吴丫头一直跟着先生呢?那院子也是她的杰作吧?”
☆、再次相遇
煜王之所以会把吴千蕊与震天雷联想到一起,还要多亏她有个总督老爹,不但手握重兵屡有战功,而且还身有监查军火之职,而这位千金小姐自小在火药堆里长大,小时候没事就喜欢烧棵树,炸个茅坑啥的都不在话下,如今长大了胆也肥了,曾随着父亲深入敌穴,将倭寇首脑的船用一只震天雷就给炸沉了,从此此娃名声大震,那声势都快赶上两个月前彼岸在皇极殿中的一句金言了。
只是最近一年她却销声敛迹,没有了消息。
煜王上一次见到她,是在七个月以前,当初他正好到淳安找楚淮睿,便在街上与她来了一场偶遇,那时他才发现这位千金小姐之所以销声敛迹,是因为她无意间听到了父亲当着下属的面大势赞扬那个叫楚淮睿的淳安知县是如何的兵行险招,仅凭自己一人不但洗脱了自己的冤情,还一箭双雕拿下了两个私吞震灾银两的毒蛇,她也就无意间得知离她家不远的淳安还有楚淮睿这号被父亲称赞的聪明人物。
于是她便女扮男装带了几个小厮来到淳安,初到淳安驿站的她依旧是一副大小姐脾气,见驿站里饭菜不合她的胃口,便借着自己是总督公子的身份,把那四个驿吏全部用麻绳捆了起来,放在太阳下暴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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