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明显有点什么的语气。
舅舅抑制住自己想转过去看晏若愚一眼的想法。姑娘大了,不该问的少问。
“你开心就好。”继续摊手眨眼。
舅舅把车停在晏若愚宿舍楼底下,“你明天上完课给我打电话,直接把你送兰州去我再回白银。”
“得嘞,您老人家洗洗早些睡,辛苦了。”朝他摆摆手,晏若愚拎起画箱,“这么操心的舅舅一定是亲的,回头孝敬您。”
“少贫了,到宿舍给我发消息。”
六楼,晏若愚气喘吁吁地爬上去,站阳台看他的车离开。
三个室友回来也没比晏若愚早几分钟。要准备外院的迎新晚会,有个舞蹈,陆零叁寝除了晏若愚全报名了。
晏若愚在瑜伽垫上压着腿想,三小姐才不报呢,最近顾不上。而且说真的,师父要是知道她夹在一群人中间上台做伴舞,可能会把她教训的找不着北然后扬言要将她逐出师门。晏若愚想到这个就想笑,摇摇头,惹不起惹不起,稳妥点好。
屈非臣听见听筒那句泄气似的“怎么这样啊”,突然想起屈非厌接电话时那个欢脱中二的语气,“下午可有什么好事?”
“喔!你不提我还忘了,”屈非厌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非臣我跟你讲喔,我跟你讲我跟你讲……”
“……”哎,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兴奋的,屈非臣腹诽,不就明天常望宇要来漠廊北么,来就来嘛,一个小明星而已。屈非厌见过的泰斗也不少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又没忍住叮嘱,“艺人身份特殊,行程泄露了不好。你注意些,别在各位门生中传开了。”
“我又不傻……”屈非厌先还嘟囔了一句,“话说,百度是不是说常望宇是九九年的,成都人?几月份来着?”
“七月,”屈非臣看了一眼百度百科,心道你就不能自己看一下,“与令妹同岁,尚且是个孩子。年少成名,又是个有才气的。走音乐这条路,有个七八年就能上神坛了。”
常望宇,上上个月才成年,十四岁时凭一首自作词曲的《不独独予》爆火,声音空灵清澈、技巧纯熟且颜值颇高,是当今乐坛最年轻的实力派,有“音乐神童”“小天王”的美称,一向倍受外界关注。
“我妹妹……等等,”屈非厌声音突然一抖,“非臣你等等,你不觉得奇怪吗?我那妹妹进城一趟就为了到故人居来坐一天?她又喝不了酒,来酒吧一条街干嘛的?”
“喝不了酒?”屈非臣眉间微蹙,他原本也没觉得晏若愚来故人居是个巧合,晏若愚只想找个奶茶店写作业何必跑这么远,但她没说明来意又不好妄自揣度……
“她酒精过敏,滴酒不沾。”
屈非臣目光蓦地深了,“非厌,令尊可能……出事了。”
那边听令哐啷桌子椅子倒了一串,屈非臣猛的一惊,“非厌,你别动,小心玻璃渣,我立刻过去。”
屈非厌都不知道电话是什么时候挂的,整个人都愣怔着,甚至听不清听筒里的盲音。
出事了……
出事了?
屈非臣赶到的时候,地上的玻璃渣都被打扫过了。他有点心酸,他知道这并不意味着屈非厌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而仅仅是屈非厌想伪装成一副无坚不摧的样子。
在他这个很重要的人面前。
屈非厌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想到什么了。”他的表情很淡定,可是眼神是茫然的,像是看不见人,声音还在抖。
“她点了半斤二锅头,一口没碰。”屈非臣知道晏桓喜欢喝二锅头,所以下午一直下意识以为晏若愚在故人居等晏桓,“令尊常来故人居,她戴着戒指我还以为是……示威的。”
二锅头放在对面像是给什么人准备的,但她偏偏一个下午都没等到人。那枚戒指是晏桓年轻时设计给恋人的,意义特殊,平时绝对不会走哪都戴。
如果只是与同学有约,她不会特意戴这枚戒指;但女儿等父亲,没等到人怎么着也会打个电话问问。
况且,晏桓每次来故人居打酒,都只要二锅头,不多不少正半斤。
晏若愚一个下午不急不缓的,坐够了拎起水彩箱走了,留下桌子对面的那半斤二锅头,像一个隐晦的暗示。
“那我呢?”屈非厌拼命克制的情绪突然崩溃了,他盯着屈非臣喃喃,“那我呢?他不认我吗?他为什么不认我?因为我是私生子?因为我不配出生?”
“屈非厌!”屈非臣声音不大,但很冷,“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憋回去。”
“我……”
“祖父母和姑母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不高兴就说自己不配出生?你往谁的心窝里捅刀子呢!”
屈非厌还是那副茫然的表情,看在屈非臣眼里莫名就委屈的不得了。他心里一软,声音也冷不起来了,“真出事的话她不会只来一次。你把心放肚子里,明天去漠廊北帮祖父干活。故人居我守着,你什么都别操心。现在,睡觉。”
洗漱完,屈非臣自己找了被子出来,直接去了屈非厌的卧室。屈非厌自觉地往里挪了挪,面朝墙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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