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洄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儿有脑子的人都听得明白。三十年前曾后可不就是她口中的知州女儿,云州出来的小家碧玉么?那一段往事虽然已经时隔多年,却仍在燕京流传,即使是现在十几岁的闺秀们也都听过传闻。
这位将军可真是胆大包天了,竟然敢当着太后的面讽刺她是用手腕心计坐上了如今的位子!大燕已是曾家的天下,就算是齐王和康王也不敢指着曾后的鼻子说你是个心机深沉城府深的女人!
曾后微眯起眼,皮笑肉不笑道:“褚洄……你真是放肆!”
船尾,棋儿手脚麻利地端来了一壶热油,为了躲开别人的注意力她还特地将油放在了茶壶里带来。“叶校尉,小心,这壶底可烫呢。”
叶挽接过茶壶,棋儿这手非常配合,她正是需要茶壶这样的东西。她对花滢和姚清书露出一个看好戏的表情,轻声道:“一会儿有情况你们直接跑去内舱找地方躲起来,叫暗卫守着你们,不要跟着我。”还不知道这次的目标是不是她,花滢和姚清书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不管是跟着她还是去二楼跟太后呆在一块儿都不太安全。还不如去屋内躲藏,花无渐派的暗卫不可能很弱,有手下在总会安全几分。
说罢,白衣少年露齿一笑,以手抵盖将茶壶在手中转了个圈,壶中热油随着她手摆动的惯性猛地滋了出来,那一溜冒着滚滚热气的油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正落进离船最近的一根芦苇杆中!
☆、第84章 夏荷宴(五)
花滢和姚清书站在后面都看呆了,没有想到叶挽会将茶壶里的热油倒到画舫后面毫不起眼的芦苇杆子里。若不是她油泼的方向指引,她们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地方还有这么多杆子。
油滴落入空心的芦苇杆中的一刹那,湖面顿时扑腾起了巨大的水花,“哗啦”的水声引起了舫上不少人的注意力,纷纷好奇地朝船尾看来。
一个眨眼的功夫,伴随着水花的白绦,一个黑影猛地冲出水面,惨叫连连地跌落在船尾处。他捂着自己的嘴不断地在船尾翻滚,凄厉的嚎叫声顿时让舫上的侍卫戒备起来。侍卫提刀靠近查看的同时,湖面又是几声破浪之声,嗖地冒出了数条黑影。
“有刺客!”侍卫大喊了起来。
叶挽朝一脸震惊的花滢和姚清书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听她说的去内舱找地方躲起来。随即回过头面对着那十几个手提刀剑正以十分痛恨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黑衣人。
“看来是我的客人啊。”叶挽敏锐地听到船侧也有不少破水而出的声响,显然不止船尾这十几个人。她轻笑一声,将手中的铜壶扔到了先前倒地惨叫的黑衣人身上,洒出的热油顿时又泼了他一身,引来了更加惨烈的叫声。
“以后可别学人家用芦苇杆在水里呼吸了,碰到调皮的熊孩子给你们惯热油可怎么办?”白衣少年风姿蹁跹,笑的邪恶,面若恶鬼。
画舫只能容纳百人,除却各位公子小姐、曾后和叶挽褚洄等人,各人所带的侍卫和大内侍卫加起来也不过四十人左右。而这四面八方从湖中破水而出的黑衣人竟然也有百人之多,且个个身手不凡,武器也不局限于刀剑,还有淬毒的暗器等。
看着那些黑衣人拼了命的无差别攻击,叶挽一时间说不准他们到底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叶挽拔出了从不离身的匕首,将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公子从黑衣人的刀下救出扔回船舱的时候,想了想自己有多少仇敌。能有能耐请的动这么多杀手,并且不动声色地潜伏在水底,连大内暗卫的视线都躲过的人,无非就那么几个,齐王,康王,曾后,还有暗中不知名的敌人。
她胳膊上的伤中午刚因为燕悦又崩裂开,还有身上无数还没长全的伤口,一时间对敌有些吃紧。又在分神思考仇敌的问题,被那些黑衣人打的有些手忙脚乱。
“哼,功夫不到家还敢分心。”一个清冽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紧接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大刀一侧,替叶挽挡住了一枚暗角处射来的冷钉。
“你这是从谁那抢来的武器?”墨衣黑发的男子提刀却丝毫不显粗犷,反而带着隐隐匪气的美感。第一次看褚洄用刀,大开大合的刀法一点都不生疏,仿佛他天生就是练刀法的人才。据叶挽所知,褚洄最擅长的是弓与枪,连刀剑都会用,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能难得倒他的武器么?不知道他拿狙击枪是什么模样……
“还敢走神?”褚洄冷哼。
叶挽也觉得不对劲,为什么有褚洄在她就丝毫不担心这些黑衣人的问题,竟然在战场上光明正大地在自家将军的旁边胡思乱想。她暗自一甩头,将杂念抛开,提起匕首一个旋身就要冲上前去。却在脚步刚动的同时被一股大力拎住了衣领。
大力的主人声音里透着浓浓的鄙夷和不屑:“滚去一边。”褚洄没好气地捏了一把她的胳膊,中午受的伤到现在都没有换绷带,也不知道这一下午他不在旁边,她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叶挽被嫌弃了很受伤,乖巧地在褚洄身后站定,时不时地小幅度伸出匕首解决几个从背后摸过来的敌人。她目光扫向背后内舱和二楼亭子,见大部分的火力已经被他们两个人吸引,其余一些骚扰别人的黑衣人处也有侍卫控制,微微松了口气。
52书库推荐浏览: 斑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