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二哥好像才六岁。事后他被父王狠狠的罚了一顿,元灿吓得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醒来后知道二哥被父王罚了相当的解气。但等到长大之后才发现那所谓的惩罚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女儿差点被儿子淹死,做父亲的只是关了儿子几天禁闭了事……自那以后元灿就再不敢招惹自己这个二哥,因为她知道父王心里有多喜欢这个最为肖像自己的儿子。
元炯面无表情地缓缓蹲下,与元灿相隔不足半米。他漂亮的凤眼上下打量了元灿一番,突然咧嘴笑道:“许久没有整治你,你都忘了来大燕之前父王说的话了么?”
“没、没有……”元灿连连摇头,“我没有忘,今天……今天是不小心才……”
在她颤栗的牙关下,元炯幽幽的伸出漂亮的手一把揪住元灿的头发,不管她头发有多散乱狼狈,拉着她的头皮使她迫近自己:“父王跟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收收你那放肆娇纵的性子,不要去惹褚洄,你听不懂是么?”
“不、不是……我真的不知道那家铺子是褚洄的手下的,况且我刚才也跟他们道歉了,是他们不愿意放过我!二哥,好二哥,对不起,灿儿知道错了!”元灿吃痛的扶着元炯的手,却不敢反抗。虽然元炯不会武功,但是却比会武功更可怕。“求你了二哥,咱们会客栈去吧……这里,这里还是大街上……”尽管诸多百姓此时都该在外城热闹的街上,但这里也不是全然一个人都没有,已经有人停下驻足围观。
大半夜的中秋佳节,俊男靓女的组合相当的惹眼。
“哼,你还知道丢脸?”元炯冷哼一声,松开手,毫不犹豫地从元灿的头顶跨过,“这件事你不要想着父王会放过你,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明日还要去燕宫,自己回去跟父王交代吧!”他负手而去,徒留一个清隽的背影。
待元炯走后,元锦瑜才松了口气般聘聘婷婷地走上前想要搀扶元灿:“灿儿……你没事吧?”
“滚!”元灿阴着脸甩开元锦瑜的手。她利落地翻身而起,粉拳在身侧紧握,微微喘着粗气。她斜了一眼仍带着面纱的元锦瑜,冷笑道:“你看好戏看的很过瘾吧?”
元锦瑜垂眸不语,搀扶她的手微微缩回,安静地站在原地。
看她唯诺的模样,元灿更气了,俏脸上遍布寒霜:“都怪那个姓叶的贱人……”若她识相的安分听自己吩咐,她又怎么会想要惹事对叶挽出手!又怎么会硬生生的在褚将军面前暴露身份,被二哥发现呢!
元锦瑜心道:你怎么不想想,为何你非要去那位叶都尉的铺子里闹事呢。
淬玉阁内,闻讯从后院赶来的木娘和木子正心有余悸地清扫着一楼大堂的血迹。刚刚死在那位火荣郡主暗箭之下的西秦侍卫的鲜血喷的一楼大堂满地都是,尸体已经被西秦人搬走了,只留下一地的新鲜血迹。
元灿一行人走后,叶挽回到了二楼的雅间,听到花滢脆生生地问道:“叶哥哥,刚刚那些是什么人啊?”她小脸微微有些发白,除了那日夏荷宴遇刺的时候被姚清书保护着什么都没有看到以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掉。还是在褚将军的手下,被一根袖箭洞穿喉咙这样惨烈的死法。
姚清书安慰地抱了抱花滢。
“是西秦此次来燕的使者,烈王的儿子和女儿。”叶挽答道。
花滢歪了歪头陷入了沉思,总觉得烈王这两个词好像有点耳熟,似乎小时候听过似的。
谢青闻说:“我倒是有些耳闻,没有想到西秦烈王此次会亲自来燕参加陛下及冠大典,还将儿子和火荣郡主带来了……那旁边那个白衣服的女人是谁?”
“是西秦帝的歆月公主。”叶挽揉了揉眉心,身边褚洄对她露出疑惑的关切神色,她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她道:“瑞嘉帝及冠大典将会与封妃大典一同举行,既是封妃,也是联姻。这么好的巴结大燕的机会,各小国必会使出浑身的解数在燕京献上美人。西秦和北汉也不会放过结盟的机会。那位歆月公主虽戴面纱,但看得出容姿必定不凡,想必是此次要与大燕联姻的人选。”
西秦虽说与大燕和平共处十数载,又同是泱泱大国,用不着巴结大燕。
但国与国之间,没有绝对的仇恨也没有绝对的和平,一切都以利益息息相关。
北汉最近风头正盛,若西秦有意想与大燕化解干戈先联手对付北汉,那么趁着此次瑞嘉帝弱冠,与大燕联姻是最好的方法了。
谢青闻笑道:“我看那位歆月公主沉默寡言,温柔如水,挺好相处。若是换做那个奇怪的火荣郡主,只怕会将萧皇室搅的一池子浑水。”那位歆月公主方才甚少说话,一直乖巧的站在一边,还时不时的劝阻元灿,看上去是个相当温柔和善的女子。
“西秦帝育有三子三女,其中二女皆幼时早夭,只有元锦瑜一人活着长大。”褚洄突然开口,淡淡地瞥了眼谢青闻。
“你的意思是?”谢青闻微微瞪大眼,一大国就三位公主,还死了两个,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巧合。这个元锦瑜能平安无事的活着长大,也不知该叹她一声幸运还是不幸呢?“只有一个公主,那西秦帝应该更加宝贝才是,怎么会让她远嫁大燕做和亲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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