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道:“西秦烈王只手遮天,只怕与大燕联姻之事是他决定的,应当与西秦帝无关。”或者换一种说法,就算西秦帝很宝贝唯一一个女儿又如何,在上位者的眼里,区区一个女儿罢了,与国家利益比起来还是微之更微了。西秦帝如今不过五十多岁,想要生女儿还有什么困难的?
“那那位歆月公主也是够可怜的了。”谢青闻挑起眉尖叹道。“身不由己就罢了,明明是个公主,还要被堂妹一个小小郡主骑在头上。你看看刚才的情景,那个元灿郡主那副嚣张的模样,只怕从小到大没少欺负那位歆月公主。”
叶挽睨了姚清书一眼,揶揄道:“怎么,谢小将军还想英雄救美了?”
“诶,别别别!我可没这么说。”谢青闻翻了翻眼,转念一想道,“刚才那个自称元炯的青年,当真是烈王的亲生儿子?”烈王可谓是西秦的权势中心,若他想反,西秦帝绝对没有那个资格说半个不字。那么元炯的身份就相当的高贵起来了,本来只是个小小的烈王儿子,以后了不起封个郡王,若是烈王有朝一日成了西秦的天……
“嗯,元炯这人麻烦的很,不要招惹他。”褚洄修长的手指捏着玉杯,看着杯中微微摇晃的玉液,剑眉微敛。
谢青闻好奇的瞪大眼,能被褚洄说麻烦的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了。他惊讶道:“可是我听闻烈王的两个儿子,元煜和元炯都是习武的天才,尽得烈王真传!刚刚那个分明是个书生模样的文人……”
褚洄平静无波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望着那震动的越发频繁的杯中酒业,凉道:“曾经是,不过他后来被废了,也就弃武从文了。”
叶挽看着他的神情,微微惊讶,只是随即也被一闪而逝的冷肃所取代。
“哇,堂堂烈王的二公子,以后西秦的顶梁柱,谁敢废了他武功?”谢青闻更讶异了,毫无所觉地问着。
一抹冰凉嗜血的笑意浮现在褚洄的嘴角,他猛地抬手,桌上玉筷在眨眼间就宛如一道利箭朝头顶天花板飞去,穿屋顶而过。
叶挽眉目轻敛,蛇头匕首在指尖闪烁着熠熠的寒光。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谢青闻这才察觉到有人,混乱之中只听那墨衣黑发的男子低沉如松的声音:“被我。”
☆、第165章 不依不饶
那支玉筷以迅疾之势猝不及防地在褚洄指尖破空而去,几不可查的穿屋顶而过,“噗嗤”一声没入血肉之中,屋顶的人连哀嚎都没有一声,只闻重物从屋顶的斜坡上滚落,压碎了数片砖瓦掉进淬玉阁后巷的沉闷之声。
紧接着屋顶宛如被一座大山压垮一般,破碎的瓦片如下雨般簌簌落下,砸在雅间的地板和桌上,稀里哗啦之声在黑夜之中不绝于耳。数条黑影伴着瓦片雨一个又一个跻身于雅间内,手中武器在月夜之下闪着耀目冷肃的寒光,令人移不开眼。
蛇头匕似是要与之争辉一般,在叶挽缓慢的动作下微侧过身,寒光应着角度从匕首尖一直没入叶挽手握的刀柄部分。
不过也只是亮了一瞬,叶挽就在褚洄的示意下将蛇头匕首收了起来,往后站了站远离那群黑衣人,将姚清书和花滢护在了身后。
光从屋顶跳进雅间来的黑衣人就有十几人之多,还有屋顶上看似杂乱无章实则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和窗外靡靡闪过的黑影,加起来至少上百人。竟是不动声色的将整个淬玉阁和附近的街巷都围了起来。
褚洄淡定的以指为哨,掐了个手势吹了一声,立刻有无数哨声回应,只眨眼间就迅速的出现在了淬玉阁周围。
“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明明都看见了刚刚对付那位火荣郡主的鹰卫,还要迫不及待的跑出来送死吗?”看着顷刻间与那群来路不明的蒙面人站作一团的黑衣鹰卫们,叶挽略不耐烦的嗤了一声。
褚洄道:“许是等急了。”
“等等等等,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谢青闻被突然冒出来的刺客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提剑反击,只愣愣的一手抓空。他忘了,今日偷溜出来逛中秋夜市,他想着没有人会发现他的身份,遂没有带武器。紧接着又被冲出来与刺客战作一团的鹰卫吓了一跳,只疑惑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出事。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看着像是来杀叶都尉你的。”那群被鹰卫缠斗的刺客们锲而不舍地朝着叶挽的方向拥围,明眼人一看他们的目的就是叶挽。不过也有不少人是冲着褚洄的方向去的。谢青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光天化……月的,这么多人都在这儿,怎么会有人敢惹到嘲风将军的头上去?
姚清书乖觉地躲在茶桌之后,默不作声的将花滢护在怀中。她面色平静,在叶挽的身边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只是稍稍有些紧张。
叶挽闲闲地看了谢青闻一眼,将蛇头匕首收回腿上的袋中,含笑道:“抱歉了谢小将军,一回来就让你卷进这种事情中来。”
“你这么说我就糊涂了,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你早就认识他们了吗。”谢青闻纳闷的靠近,与叶挽站在一起,立刻收到褚洄一记眼刀。他摸了摸鼻子退后两步,站到了姚清书的附近。
被大家护着的花滢半点没有害怕的神色,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娇声道:“这些人真是厚脸皮,一而再再而三的缠着叶哥哥,像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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