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失笑的回过身揉了揉她的脑袋。
“一而再再而三?叶都尉你遇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吗,为什么?”谢青闻更郁闷了。虽说他知道对他这个外人来说应当避嫌,这许是叶挽的私事。但是叶挽是自己全家和整个谢家军的恩人,他又怎么能置身不理呢。
不等叶挽答话,花滢就抢先说道:“是啊,上次宴会,在船上,也有刺客躲在水里想要行刺将军哥哥和叶哥哥呢。虽然对外说是敌军行刺将军哥哥的吧,但是在滢儿看来那些人针对叶哥哥的模样更多一些,只不过他们太没用了,被叶哥哥和将军哥哥打的落花流水!”
“叶都尉?”谢青闻问道。“你若是不方便说也没有关系,用得上青闻的地方一定开口。青闻万死不辞。”叶挽和褚洄二人明显是知道是谁想要对他们不利的,其实大概猜一猜也能猜出来,普天之下看他们不顺眼的有仇的也就这么些人,有能力对他们动手的,那就更少了……
阁内阁外打斗激烈,鹰卫身为豫王殿下的亲卫,谢青闻早有耳闻。整个鹰卫加起来也不过几千,却个个都是精英好手,可以一敌百。不过这批刺客看起来也不简单,出手狠辣果决,一击不中立刻换人,似乎是抱着必死之心。莫非是死士?
不少大户人家朝廷亲贵都会暗暗养死士来替自己办事,要么事成,要么身死,绝对不会暴露主人的半点消息,可以说是相当的好用。不过培养一名死士花销巨大,非一般人所养得起的,至少都得是富贾巨商或是朝中二品以上大员。能一次性派出几百名死士,他们背后的人显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就在谢青闻说完话沉思的时候,褚洄突然冷哼道:“你拿空手来辞?”他表情凉薄,让谢青闻一下子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甩了甩手道:“出门走得急,忘记带兵器,褚大哥莫怪……”说着万死不辞,躲在人家身后不加入战局,也是相当的尴尬了。
“行了。”叶挽笑了笑,“谢小将军好意叶挽心领了,今日有鹰卫在倒是用不着担心,不过是一群喽啰罢了。姚小姐和滢儿就交给你了,我去后院看看木子和木娘安危如何。”
“一起。”褚洄道。
两人刚走,那群死士也仿佛盯着肉的苍蝇一般,逐渐放低了这二楼雅间的中心,前仆后继地朝着叶挽和褚洄的方向拼进。不过有鹰卫阻拦,倒是没什么小虾米能从他们的防御圈中冲出去。
叶挽说:“我瞧着身手和行事作风像是和夏荷宴那日同一批。”一样的喜欢躲,一样的蠢。
“嗯,应当也是曾家死士。”两人从人多的地方出来,褚洄的神态顿时温柔了许多,懒洋洋地低声应着叶挽的话语。
叶挽沉默了片刻,突然叹了口气。“即将迎来及冠大典,燕京人多口杂,曾后到底是等不及了。”第一次暗杀她只派了七八人,尔后派了一百人,现在这次竟是一下子大出血地扔出三四百死士,实在是太看得起她了。
不过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这具身子的原主悲哀坎坷的很。
一出生就父母不详,好不容易被叶富贵带到云州叶家吧,又从小被排挤着长大,还被亲堂哥骗进军中活活被人打死。现在找到了亲生父母,一个下落不明,一个又眼巴巴的想着她死……如此坎坷戏剧的人生,若是换作其他人,只怕早就支撑不住投降了吧。
她的灵魂虽不是曾后的女儿,但是一想到曾后费劲了心思想要置自己于死地还是觉得内心有些闷闷的不快。
叶挽抿紧嘴唇,眉峰轻聚,压抑住内心那股失落的感觉。
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一只冰凉粗糙的大掌捏住,那大掌把她的小手包裹在手心,轻佻的捏了捏。
叶挽抬头,对上一双温柔的桃花眼。
“不用理会不相干的人。”褚洄淡道。虽然叶挽一向看上去冷静又坚强,但刚刚那股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失落还是让褚洄心头微微跳了跳。若是有一天,叶挽还是要与曾后产生那些不明不白的羁绊与感情,他一定会很为难的。
他嘴角微微下唇,薄唇倔强的抿成了一条缝。
叶挽“噗嗤”一声笑出来,反手回握住那只冰凉的手,让手心底的温度去温暖褚洄,道:“我没有在意不相干的人,我只是觉得有些唏嘘。到底是怎样的权势和地位,会让一个女人抛夫弃女,压父控子,只为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吹着不怎么舒服的冷风。若是可以,真想体验一把,也好试试这到底是一种怎样魔怔的感觉。”
“你若愿意,有何不可。”褚洄突然开口,那双漆黑的眸子中带着几分认真。说罢反手一挥,立即有一道黑影被他甩出的掌风所劈,伴随着惨叫一声深深地凹陷进院墙中,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半个身子在外,半个身子卡在碎裂的砖石里。
褚洄面无表情,仍目光咄咄地看着叶挽。没有给那偷袭之人投去半点余光。
“……”叶挽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今日被那群死士弄坏的砖墙玉器,要损失多少银子。”她没有理会方才褚洄那似真非假说的话,只默默地心疼着今日之后修缮淬玉阁的费用。
褚洄:“……”他闭上嘴,看着叶挽心疼的掰着手指算算要用多少银两来修房子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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