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意思是,元桢?”曾后眼神一闪,当即想到了今日入宫拜会的那几个小的。“是了,元桢与萧天鸣交恶这么多年,此次大典元桢竟然会亲自前来参加,倒是稀奇。萧天鸣自然是坐不住的了。”只是……元桢那贱胚子,跟萧天鸣一样的惹人生厌!
她的表情十分的嫌恶,似乎想到那两个人就觉得恶心。曾丘云摇摇头道:“这些年要不是元桢牵制萧天鸣,陇西的范围只怕还要再扩大一些。相反,若没有萧天鸣镇守西北,只怕依元桢的性子也不会安安分分的守着西秦。两者相较取其轻,权看你怎么取舍了。”
是利用萧天鸣先解决元桢,还是利用元桢来消灭镇西军,这是个曾后考虑了很多年的问题。两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各自拥有令人忌惮的势力,曾后考虑了多少年,就犹豫了多少年,最后只得让他们两两牵制着,到现在也没想出个好法子来。
只是如今……事到临头了需要好好的琢磨琢磨了。
“今日那元二公子带来的一位公主一位郡主,父亲怎么看?”好半晌,曾后才叹了口气幽幽道。
“无论是样貌或是心性,现在看上去都尚可。还需再观察观察。”曾丘云心中了悟,看来自己这个女儿是准备选择和元桢暂时结盟,先对付萧天鸣了。也是,元桢再如何厉害再如何讨人厌,那也是西秦的人,自有西秦帝头疼去。而对他们来说,萧天鸣的威胁似乎更大一些。
曾后点点头,再次陷入了沉默。
就是有这样的人,外人再如何强势威胁,在他们眼里都是空气。
更多的会把注意力放在身边的人上,这叫起内讧。
曾如琥低垂的眼帘中闪过一丝不屑。他们也不想想,豫王若倒,元桢手下烈焰骑的铁蹄,还不分分钟踏进燕京来,将这偌大的燕宫踏的粉碎么?元桢……也不是好相与的人啊。
他嘴角勾起,耳鬓的头发隐隐泛白。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他们爱如何折腾,就如何折腾去好了。
随着日子愈往及冠大典推进,城中京畿营的守卫越发的密集严格起来。在庆国公的指挥之下,整个燕京的气氛虽仍热闹,但人群中多了不少眼线,为迎接各国使臣的到来。
在燕京的排查严密起来之前,叶挽终于在暗卫的帮助下将叶富贵送出了燕京,让他们趁着形势古怪起来之前先赶往了羡州,待燕京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再一齐在羡州重逢。
只是……燕京的事情,怎么才算是到了头呢。
瑞嘉帝的及冠大典早前就在钦天监的卜算之下定在了十月初一这天,在一片沸沸扬扬的嘈杂期待声中,万众瞩目的豫王殿下终于在时隔三十年后归京了。
豫王萧天鸣被贬离京的理由是一件不可哄替的密辛,不过说是密辛,也不过是对于朝廷来说。因为那牵涉到一桩三十年前的大案,死伤百万的大案。自从那重大事件发生之后,豫王殿下因不满当时的陛下昭阳帝的判处,与之御书房争吵,更有甚意图改变昭阳帝的决判。是以昭阳帝一怒之下,将其贬出燕京,派去西北苦寒之地镇守,无诏不得归京。
萧天鸣一守就在陇西守了三十年,代替了原先那位赫赫有名的大将,靠着十几万新兵蛋子,终在陇西混出了名堂,与西秦两两相望,成为大燕最西边的一道壁垒。
其间,他抵御住狡猾北汉的偷袭,抵御住蓦然奋起的西秦的进攻,将整个陇西的百姓护的滴水不漏,三十年来无一起百姓被战事波及的事件发生。俨然就是陇西百姓们心目中的天神。
只是百姓们爱戴了,朝廷心里自然就不怎么舒服了。我只是把你贬过去受苦受难的,你却自说自话的混成了西北的天,陇西百姓心中只知豫王不知朝廷,那还得了?遂在昭阳帝病重之后把控朝局的某位皇后手下,为打压镇西军的势头,多年来拖发军粮,克扣军饷,就为了小家子气的让镇西军支撑不住必须向朝廷俯首。
谁知道,镇西军非但没有服软,反而变本加厉。
你不发钱,好的没关系,我自己赚就是了。
豫王彼时已经是拥兵五十万以上的巨人,将整个大燕其他地方的军队调集加起来才能堪堪拼得过他。遂他一怒之下,直接断了整个陇西的赋税,将税收用于军饷。
朝廷问责,答之:你再不发军饷老子的兵就要饿死了,饿死了那虎视眈眈的西秦分分钟就踏进金门关把你们置于死地了。朝廷自己种下的苦果,只得自己咽下,眼睁睁看着豫王垄断了大半大燕江山的赋税,将镇西军养的又肥又壮。
若是昭阳帝泉下有知,不知道多年之前,会不会后悔怒极将豫王贬去西北呢?
朝廷越发的控制不住豫王,恐其有反意,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安抚至上。看着他左踢西秦右踏北汉,带给西北边境大几年的和平,甚至名声隐隐向外扩张,直达燕京。
这位昭阳帝的亲兄弟,幼年开始就在楚家军中混迹,到底不是个凡人。他带出来的左右手也是非常人所能及,那一位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无论放到哪国去,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啊。
边境的战事终于逐渐偃旗息鼓,归于平静。昭阳帝驾崩之后,早就被立为太子的瑞嘉帝登基了,只是当时瑞嘉帝仍年幼,钦天监称陛下年幼体弱,先帝又刚去世,北汉战事纷乱,登基大典不宜办的太过隆重。遂在曾后的意思下,几年之前的登基大典竟是连外客都未请几位,就这么草草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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