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儿,我知道你担心叶挽那小……姑娘,但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你以为你身体崩了还有那个精神去找叶挽吗?”豫王道,“元桢的目的无非就是把你逼回去,在这之前,他不会对叶挽怎么样,叶挽现在是安全的。”
褚洄垂着漂亮的眼帘,仔细将指缝里的血迹清洗干净。但是水是脏的,怎么都没办法将手洗的跟没有沾过这些血腥一样干净。他越洗表情越冷,眼底赤红之色更甚,隐隐有暴怒之相。
“不要再搓了。”豫王看着他的动作,不由觉得有些头疼。
这个小子,从小就是这个样子,有什么话都放在心里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他还记得褚洄小时候,军营里的人因为自己对他态度不一般,常常暗中欺负褚洄,结果被他半夜三更闷着被子一个一个敲死的场景。他心中从小就有暴虐因子,平日里皆以冷相掩盖,叶挽一失踪,却是藏都藏不住了。
褚洄猛地扬起手将水盆掀翻,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冷的吓死人。他深吸一口气,没有看豫王便要往外冲。
“你干什么去!”豫王拦住他,“你要去西秦?”
“我要去杀了元桢。”褚洄凉凉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他已经尽量的避开元桢,不想看见他,不想听到与他有关的消息,不想接触他的儿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元桢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他想象不到元桢到底是为了什么硬要逼着自己改姓元,为此竟然还把叶挽带走想要逼他就范。如果他不愿意……那么除了杀了元桢,他还有别的路可以选么?
“你疯了!”豫王武功不比褚洄差,可这个时候竟然也废了七八成气力才堪堪的将他拉住。“你以为义父为什么这么多年要守着金门关?你以为我就不想杀元桢?元桢现在武功修为已经在我之上,你也是打不过他的。”
褚洄掀唇冷笑道:“他要我回去,说明他不想杀我。可我却并不是不想杀他,如此他就已经输了。”他敢跟元桢拼命,元桢敢么?他不敢。
元桢还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要留恋,他舍不得自己的权势地位,舍不得手下的百万元家军。所以当年……他舍了自己的亲娘。
褚洄不想搭理元桢想杀元桢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偏偏元桢头铁的硬要来招惹自己,还敢对挽挽下手,那么不如就来试一试,谁的心比较狠好了。弑父杀弟什么的,其实并不难的不是吗。
“洄儿,你当真要为了叶挽做到如此这样的地步?你不要忘了,曾家还未死绝,楚家的冤案还没有洗清昭告天下,你现在就要为了一个敌人的女儿,和元桢彻底撕破脸?”豫王怒道。
褚洄深吸一口气,答:“是,我不像你,深爱之言难以启齿。对我来说,喜欢就是喜欢。保护着挽挽,爱着挽挽,和她爹娘是谁没有关系,正如她从来都不会因为我的仇人是她亲娘而开口让我放弃复仇。挽挽可以这么对我,我自然就可以这么对她。”
他的话让豫王整个人怔忡当场,望着他断然离去的背影,豫王不禁如鲠在喉。
深爱之言,怎会如此容易启齿?
☆、第228章 怎么逃出去
西秦的夏天来的比大燕要快得多,早晚温差大的不像话。
白天叶挽还顶着刺眼的太阳在葡萄藤架下躺着发呆,晚上就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一个月前在大燕的料峭的晚春,冻得瑟瑟发抖。按理说以她的功夫底子来说,已经是不怎么怕冷的,连过年下雪那阵都只穿着一件单衣跑来跑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元炯喂了药的缘故,在这个季节的晚上却被冻得有些头昏脑涨。
她抄着胳膊站在葡萄藤架下,头顶的太阳已经被一轮饱满的霜蝉代替,在叶落的缝隙中洒下斑驳的银辉。
小白没有白天那么热了,在叶挽的脚边嘻嘻哈哈的打着转,仿佛在等着哑丫头给它喂食。下午那只可怜的小蜗牛已经被晒的干瘪的黏在一片叶子上,它不知道这么热的天气应该乖乖的躲在哪片叶子后面乘凉避暑,反而傻乎乎的顶着太阳迎头向上就为了去吃最新鲜的叶片,真是只蠢蜗牛。
叶挽面无表情的将它拿下来扔到一边泥土湿润刚浇过水的花圃中,听到后面犹豫着靠近的脚步声。
她微侧过头,看到哑丫头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拿着一件绣着兰蝶的绣工精细温馨又活泼的狐毛大氅。她将托盘放到石桌上,里面放着几盘精致菜肴和白饭,还有一盆拌着碎肉的应该是给小白吃的饭。
哑丫头看着叶挽出神,白衣女子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单薄,那张脂粉未施的清秀脸蛋挂着冷淡的笑容,眉目慵懒的眯着,似乎天生就不经意的带着些蛊惑人心的魅力。她收回目光,指了指天色,又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又抖了抖手中的大氅,想要帮她披上。
叶挽扫了一眼那看上去颇为不错的菜肴,勾起嘴角笑道:“我猜,药应该不是下在饭菜里的?”
“啊,啊……”哑丫头似乎是犹豫了一阵,才摇了摇头。
元炯应当不会做出这么容易被破解的事情,将软骨散之类的药物下在饭菜里,那万一她一直忍着饿肚子不吃,再虚弱也能恢复以前的身手。届时这方小小的院落,院墙也不高,定是困不住她的。
叶挽任由哑丫头帮她把大氅披上,嘴唇也不不知是因为冻得发白还是因为药物的作用,怎么都显得人没什么精神。她弯腰将小白的食盆放到地上,随意在石桌边坐下就着月色扒了两口饭。那盘上还体贴的放着一只精巧的玉壶,其中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酒香味,让人忍不住就想揭开盖子对着月亮喝上那么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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