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二笑道:“前几日哑丫头跟在下提说你想要回你的簪子和吊坠,在下想了想,身为一个姑娘,还是如你这般容貌姿色上佳的美人,虽少了首饰的点缀于也不会让你逊色于他人。但是到底还是有些空荡荡的,遂在下特意从列王府的库房中寻了这根紫玉簪出来,是前些年南疆进贡的贡品。怎么样,喜欢吗?”
“元二公子好意叶挽心领了,不过无功不受禄。既然东西这么贵重,元二公子还是拿回去送给烈王妃或是送给火荣郡主比较好。”叶挽淡道。“如果元二公子愿意将叶挽的狐尾玉簪还我,那叶挽就再感激不过了。”
元炯啧啧称奇道:“你那根玉簪不过是普通白玉雕刻而成,雕工还相当的……嗯,粗糙。哪里比得上在下的这根紫玉芍药簪?两相较其重,我想阿挽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该如何抉择才是。”他意有所指,话中有话的模样,生怕是别人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似的。
叶挽淡道:“虽白玉不如紫玉名贵,但元二公子恕叶挽是个粗人,喜好特殊。天生不喜欢那些养尊处优恃宠而骄的东西,更喜欢自然大方不假掩饰的雕饰。谁知这些名贵之物,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哦?那你又怎知那些你所谓的自然和大方不是败絮其外,同样败絮其中?”元炯抄起胳膊好笑的看着她,“不试试你又怎会知道这精雕细琢的紫玉就不能配你这个‘粗人’?”
褚洄曾经说过,元炯这个人心思深沉。虽年幼时习武,却意外地被褚洄废了一身的功夫,碎了腕骨,以至于后来只能弃武从文。现在看来他果然是从的一手好‘文’,斯文有礼的外表下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叶挽自知说不过他,她也从来都没有和人硬碰硬的习惯,遂闭上了嘴不再理元炯。
元炯哈哈大笑两声,将那盒子朝着叶挽的方向推了推:“在下先出去了,阿挽可一定要记得,将这发簪簪上呀。”他抱起缠绵在叶挽床上不愿意离开的小白,轻斥了一声:“走吧,咱们出去等阿挽。你也是男孩子,你不可以偷看女孩子换衣服的。”说罢他便率先转身离开了叶挽的房间,小白被他抱在手里不甘不愿的哼唧了两声,但慑于元炯的淫威,不得不屈服。
房中,桌上的烛灯已然只剩一坨烧尽了的烛泪,糊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个怎样乱七八糟的形象。叶挽自从中了软骨散之后,晚上睡觉便再也不熄灯,也不知道心里是抱着怎样的一种期盼,就好像褚洄看见了这远在天边的烛火就能即刻找到她似的。
叶挽颇有些头疼的睨了那盒子一眼,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元炯此人心性古怪,连元灿那姑娘好像也挺怕他似的,不知道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院中,元炯将小白狗放下,抬头望着被肆意凌虐的花圃怔愣的出神,不由发出一声轻笑来。
看这样子,叶挽是以为自己种了毒花,所以故意要破坏这花圃来试探身上的软骨散的毒会不会解了。
元炯表情淡然的伸出手将一朵弯腰折在花圃边上的小花扶正,可是刚一松手那小花就再一次栽倒了下来,显然是已经活不成了。元炯勾唇笑道:“啧啧,真是暴脾气,娇花无辜呀。”
小白适时的配合着汪汪叫了两声,元炯歪过头看着他嘻嘻哈哈的吐着舌头,不由道:“嗯?你也觉得阿挽很暴力是不是?那我们就一起把她藏起来,让她的武功永远也不要恢复,好不好?”
“汪汪!”
“哎呀,你说好呀,看来你也很想她一直陪着你是不是?”
“汪!”
“调皮,那怎么可以呢。你是畜生,还只有一岁,就算你想娶她也是不行的。”
一人一狗就这么一唱一和的在院子里对话,虽然全都是元炯一个人在自娱自乐。听得房中的叶挽很是无语,这个院子就这么大,院子外面元炯说什么话她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要么元炯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要么元炯就是个脑子有毛病的变态。
叶挽更偏向于后者。
她换好了哑丫头一早准备好放在桌上的衣服,看了眼那大开的盒子,略皱了皱眉。
叶挽直接推开院门,见元炯正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挠着小白的肚皮,面无表情的走出房门。外面日头正辣,哑丫头准备的白衣单薄,外罩轻纱,很好的隔绝了温度极高的空气。
元炯停止逗弄小白,站起身来,那柄玉骨折扇不经意的摇了摇抵住了他的下巴。“啧,早知道大燕的萧晚公主美貌,你说如果我现在亲去大燕求娶你的话,曾后会不会答应?”
叶挽冷眼看着他,又听元炯道:“你看你,不施脂粉仍长相如此清丽脱俗,看的在下心中甚动。”他瞥过叶挽空荡荡的头顶,蹙眉道:“你怎么不听话,没有戴在下送给你的紫玉簪呢?是不喜欢吗。”
“是。”他说了半天,唯有这句话叶挽毫不犹豫的就应了声。不管元炯先前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是什么意思,是故意想激怒叶挽也好,还只是天性风流不经意的调戏也罢,她都不在意。
元炯“啧”了一声,迈步走近房中取出那根紫玉簪,想也不想的就抬手插在了叶挽随手挽的发髻上。他左右看了看,又觉得不甚满意,强行拉着叶挽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将那发髻拆开。“你怎么这么笨手笨脚,只会挽这么丑的发髻么?”叶挽挣扎了一下,随即就像是牵线木偶一样被元炯牵着走,她浑身无力,就连昨日拆了那花圃也累的喘了她半天的气。元炯武功尽废,她也半点身手也无,两个废人在一处,到底是输给了元炯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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