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多谢王妃了。”萧逢喜道。现在萧羽已死,临死前又带走了不少朝中重臣,曾家处于一片焦头烂额的情况之下。眼下齐王府渐渐冒了头,想要消除曾后的戒心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若是有西秦烈王相助,说不定能与豫王有所抗衡,最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虽父王早就与烈王有所牵连,但依父王所说,元桢此人心思诡谲,一朝同坐一条船不可能一辈子同坐一条船,还是要多加试探的好。
不过烈王戒心甚重,那元炯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要如何取得他们的信任还是要多加琢磨的好。在出了燕悦那贱人的事情之后……父王难得交代给自己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想尽办法办妥才行。
至于那叶挽……在大燕境内消失,原来是来了西秦,看样子颇身不由己,竟然还是烈王干的?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曾经和自己争锋相对的白衣少年,换上女装是个这般貌比天仙的女子。她与姚清书交好,只怕姚清书也早就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了吧?
他想着,对烈王妃和元灿露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来。
元灿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以示回应。她对这个貌不惊人存在感并不像的齐王世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换句话说就是去年在大燕时碰到的惊才绝艳的人物太多了。褚将军,叶挽,还有豫王等,一个小小的萧逢淹没在这些人堆里着实让人记不住,要不是叶挽说他是齐王世子,元灿当真连叫都叫不出他到底是谁。
司马晴是云州人士,自然是听说过大燕齐王的。她不算是太蠢,心中微惊,虽然萧逢说是游山玩水而来,路过西秦特意想来拜会元二公子,但是心思多一些的人大抵都能猜到,是齐王想要拉拢烈王了。
她暗暗磋磨着手中锦帕,这件事回去后一定要告诉父亲才行。就算他们现在已经不算是大燕人了,怎么说也跟元煜绑在了一条船上。若是元炯与大燕的齐王交好,对元煜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更不要提对元煜和元炯二人世子之位的竞争了,任何一份助力或许都将是面对别人举足轻重的筹码。
寺中雨势不减,哗啦啦的声响驱走了原本闷热的暑气,无端的让人觉得从心底升起的透心凉感。
叶挽撑着一柄竹骨的油纸伞,将豆子大的雨点隔绝在自己头顶上方几寸的位置。
踢踏的水塘浸湿了她裙子的下摆,连着脚下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一片浸满了水的海绵里。
她回到先前蹲着看书的那个房间内,没有理会这样的大雨元秋要怎么监视自己。辅一进门,深邃的眸光就直勾勾的盯上角落里毫不起眼的书架。
书架之上,书本排列的很是漫不经心。她随意插进去的《千字文》已经失去了踪迹,原先的位置上露出一个不足半截指节那么宽的小小缝隙,缝隙中并没有多少灰尘。
窗边,因着滂沱的雨势,未关紧的窗棂忽闪忽闪的拍打着窗框,大雨啪嗒啪嗒的倾斜着顺着窗口飘打进来,地上的碎纸屑已经不见了踪影,只余一滩已经快积成小池塘的水洼来。清晰的倒映出站在水洼边上的藕色人影,面容模糊。
叶挽强忍着抑制住内心狂喜的冲动,一颗心猛烈的“噗通”“噗通”上下跳动着。就算是打扫的僧人也不可能将书取走,能在短短的半个时辰之间发现她留的言的,一定是他。
他来了!
☆、第253章 雨夜遇刺
夏日的大雨就好像是割开了黑云幕布从天上无端的倒下来的水,时下时停,每次的间隔都不长,却让人内心躁得很,想要离开却又怕临近着一场大雨。
好在静安寺时常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是以寺中之人只得留下过夜,在寺中安排的厢房中呆着。由刚刚剃了小光头的年轻小僧们将寺中准备的素斋一一送到房内。
烈王府的客院比一般院子还要大些,规格几乎等同于西秦皇宫那几位亲临。
叶挽安静的坐在房中,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桌上素斋。她也不避讳元秋的没有将窗户关上,任由打进窗口的雨珠混着狂风将窗前一大片地砖浸湿。
用完晚餐之后,她合着衣斜靠在床上,随意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册翻阅着,只是这次再没有那个心思去抠书册上的字。想要传达的信息已经传达出去了,剩下的就是静静地坐在这儿,等待天晴。
看着看着,叶挽不禁陷入了沉思。褚洄必然是一个人偷偷潜入的西秦,否则临安不会像这样平静,跟在北汉时不一样,以烈王府的势力来说如果发现了褚洄,必定不会让他安然离开。那么他一个人行动来说虽然简单方便,同时也多了不少掣肘。
元炯不知道在她身边安插了多少盯梢的人,想要悄无声息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将她带走,几乎可以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光元秋一人就足以拖住褚洄的步伐,让其他人轻而易举的将她带走换地方藏起来。
叶挽扶着书的手良久都没有翻动一页。
大雨下下停停,惊扰了不少人的睡眠。叶挽没有这个顾忌,她悠哉的躺在床上和衣而眠,方才看过的书册被她随手扔在枕头旁边。书页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一页一页的掀过去,又合上。
苦了窗外的元秋,正盖着一块防水的布蹲在树杈子上,面无表情的盯着窗内。叶挽这姑娘,大开着窗户毫无顾忌的模样倒也是奇怪。明明现在身手尽失与废人无异,却还是大咧咧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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