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洄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抚,看向席间脸色各异的众人。他同样也是其中的推手之一,不会让挽挽一个人承受着责怪与不责怪的煎熬。
道德标准什么的,对将军来说,实在是一件底线很低的东西了。
司马宥没有像夫人一样昏过去,而是强撑着一口气连滚带爬的冒着雨跑到了西秦帝的面前,猛地跪下磕头喊道:“小女惨遭烈王府二公子元煜毒手,求陛下为老臣做主!”
其他人还没有从刚才血腥的一幕中反应过来,元煜竟然情急之下直接杀了司马晴,还被这么多人看到,这下该怎么收场?西秦法律和大燕法律差不相离,虽然现在江湖客不少,有许多身负武功的高人,还有各种杀手刺客,但杀人到底还是一个重罪。
若是法律不严整,又有谁敢上街?更何况元煜还是这般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自己的妻子以这样血腥又残忍的手段给杀害了!
可是又一方面,元煜再怎么说也是烈王的亲子,他所杀的妻子还是红杏出墙本来就应该除以不尊妇德的极刑的人,换做是谁面对这样的妻子只怕都难以冷静下来。再者,大户人家弄死一两个姬妾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若是因为这个处罚元煜,更会引起众人的不服。
一方屈从烈王的淫威,一方为元煜打抱不平,还有一些站在公正道德的立场,为这一切争论不休。
当司马宥开口的时候众人才想起来,正主的父亲在这里呢,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还是要看上面的。
一个是烈王元桢的的儿子,一个是三品大员的女儿,权看西秦帝如何取舍。
西秦帝头疼的捂住脑袋,早知道今日秋猎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就不应该听从元煜所说,早就该在预料要下大雨的时候就中止秋猎,将事情推到后面去。
至于那司马家的姑娘和大燕的齐王世子要怎么偷情,只要不偷到他面前来,随便他们怎么搞,怎么偏偏就不省心的要在秋猎上闹事呢?还有元煜这孩子,等回去之后关起门来慢慢的折磨司马晴不好吗,到时候再不济弄死了,冠上一个重病早逝的名头也就算了,为何偏偏要在他的眼前杀害呢。
他不禁想去问问那脑瓜子聪明的小姑娘叶挽,看看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处理的好。只是西秦帝心知,这件事情怎么说也跟烈王府的大儿子没关系,必将落在他的头上令他自己一个人头疼。
看向西秦帝的目光越来越多,不过更多的是看向他背后的元桢。
元桢起先只是与西秦帝站在一处等待狩猎的消息,他同样也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元桢端肃的英俊面容令人看不透他此时所思所想,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又是个什么想法。
他好似完全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样,沉着的目光幽幽的扫过元煜,扫过元炯,落在褚洄和叶挽身上。他微勾起嘴角,难以掩饰眸中的欣赏。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件将自己两个儿子一同拉下水的事情,应当是这两个小家伙做的。无论是分裂元煜和司马家的关系,还是加深元煜对元炯的误会和憎恨,不得不说实在是干得漂亮。
元桢直勾勾的目光让叶挽心头微跳,微微皱起了眉,轻声道:“元桢已经发现了?”多么可怕的洞察力。即便是换做叶挽,也不可能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联想到谁才是幕后的黑手。
没等褚洄回答,她又道:“不过也是我蠢了。这件事情看似跟我们两个毫无关系,但是就是这样的简单明白才会显得我们两个的不平常来,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反而太假了。”
褚洄摸摸叶挽的脑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们下次再努力改进。”
“……”这样的事情是说下次就可以有下次的吗?叶挽默默地想。
那边,西秦帝被许多人围观,紧张之下想要求助元桢,但转念一想若自己再次求助元桢,只怕这辈子都没有脱离元桢控制范围的一天了。他的头更加的疼了,心中暗骂元家几个小子给自己找麻烦,想了想还是看向了自己女儿。
歆月同样也是个聪明的孩子,也许现在会有办法。
元瑾瑜无奈地俯下身,在西秦帝的耳边说道:“眼下这件事情没办法藏着掖着袒护烈王府,这么多人都看着,若是处理不当会影响父皇。”
“歆月说的是,正是这个理儿。不过孤头疼的很,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决定了。”西秦帝老实的对自己女儿说道。
元瑾瑜想了想说:“父皇不要想的太深,此事复杂,未必要现在处理。可以先放一放,处理了秋猎的事情,等到回宫之后再慢慢抉择。”这么重大的事情,没道理非要逼着西秦帝当场作出对元煜的裁决,等回宫之后再问问烈王的想法也无不可。既能不让烈王动怒,尊重他的意见,又能不影响西秦帝作为一国之主的颜面。
西秦帝实在是觉得自己这个女儿聪明得很,完全不输于那叶家小姑娘。连连点头道:“那孤这就宣布将此事放一放。”
“等等。”元瑾瑜叹了口气,“父皇也不能直接将元煜放了,许会引起有心之人的挑拨,说父皇枉顾法纪。”
“那你说该怎么办嘛。”西秦帝无辜的一摊手。
元瑾瑜又埋头对着西秦帝说了些什么。
叶挽站在褚洄撑着的伞下,看着元瑾瑜的唇形,缓缓道:“这位歆月公主倒当真是个聪明人,若不是有她在身边,只怕就算没有元桢,西秦帝在各路牛鬼蛇神中也撑不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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