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嘉帝正身处初初试探曾后的边缘,虽说胆子壮大,但是手下实力到底还是不足。朝堂之上多数都是曾家和母后的人,他这般冲动的挑战曾后的底线委实还早了一些。他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脸,脸色铁青的不敢再说什么。
堂下众朝臣低着头,仿佛一个个都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一般。
耿直一些的如荣老太傅刚要说话,就被同僚拉扯了一把,示意他不要在这个时候多嘴。
看着瑞嘉帝捂着脸低着头不敢说话的模样,曾后深吸一口气,顿觉自己冲动。冯凭不在身边,连个帮忙做事的人都没有。她缕了缕自己有些散乱的发髻,沉着脸对曾国公道:“罢了,不动那些兵力便不动吧。去,联系一下西秦烈王,问问他先前让他考虑的事情考虑的如何了。”
众朝臣面面相觑,眼中不掩惊疑。
在眼下这个关头,太后娘娘已经走投无路到想要与西秦烈王联手来对付豫王了么?
谁都知道烈王元桢和豫王萧天鸣不怎么对付,要是在这个时候西秦突然发难,陇西那边必然会两头难顾。左右夹击之下,即便是勇猛如镇西军也会在手忙脚乱之下出岔子的。更何况,烈王手下的元家军比起镇西军来并不差什么,否则陇西金门关也不会这么多年来都处在一个战乱的年代了。
因为他们谁也奈何不了谁,所以只得无限拉长战期。最后要不是两位王爷都懒得再打了,也不会暂时的握手言和。
与烈王联手相战是个主意,但是……同样也意味着引狼入室。
元桢巴不得你大燕内乱,最后他再冒出来捡渔翁之利,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来帮大燕朝廷一把,共同打击萧天鸣呢?
众人心中虽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说。太后娘娘现在是打定了主意要致豫王萧天鸣为死地,无论说什么话她现在都是听不进去的。
“……是,娘娘。”曾如琥点头领命,眼中却有精光闪烁。
……
荣老太傅下了朝,摇着头去了叶府。
叶文淞与荣氏的儿子已经有五个月大了,正是白白胖胖的年纪,看见了荣老太傅笑的口水横流。
“祖父。”荣氏有些发福,面色红润,看的出这些日子以来将养的很好。这样的冬天把自己厚厚的裹成了一个粽子,全是因为叶文淞说刚出月子没多久,哺乳的时候要好好保暖,什么事情都不让她做,也不让她乱跑。
看得出疼爱的孙女日子过得挺幸福,荣老太傅不由再一次庆幸起当初同意将孙女嫁给叶文淞的主意来。
“祖父。”叶文淞老老实实做了个揖手礼,因着天寒地冻脸冻的红扑扑的,看起来十分有趣。“今日前来可是朝中有什么要事?”他只不过是个从六品编修,还没资格上朝,每天要做的就是从翰林院回来陪伴妻儿。
不过他们内里过的滋润,外头传叶府的话就着实有些难听了。说什么叶骥作为反贼叶挽的义父,叶文淞是为义兄,怎么着也该得个株连之罪……荣老太傅不屑的冷哼,因由这些话全都是叶家二房、现在正在吏部当值的叶文溪那边传出来的。
叶文淞老老实实的做着自己的翰林院编修,主事本已经决定年后将他题为掌事,是乃五品官。估计是二房那边看了眼红,才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惹人注目。要知道叶挽虽是反贼,但同样还挂着一个萧晚公主的名号,曾后都没说什么,也没有下旨想要惩处她的意思,哪里轮得到他们叶家倒霉?
他二房倒是好,早已分家,真要株连也连不到他们的头上去。
荣老太傅笑眯眯的看着宝宝捏住了自己的手指,笑道:“没什么事,下了朝想询儿了,就来看看。”他捋了一把胡子,重外孙儿这么可爱,他是拼了老命也不会让叶家出事的。
“祖父,不知道朝中有没有姚尚书处置的消息了?”荣氏想了想问道,“姚家妹妹前些日子来看过询儿,送了些礼。虽是强打起精神,但是样子颇为憔悴。姚尚书倒是可怜,受了无妄之灾了。”
荣老太傅摇了摇头:“暂无。朝中忧心着战事,暂时想不到姚尚书来。只怕姚尚书想要从牢中出来,要等到燕京变天之后了。”
☆、第422章 物尽其用第二发
开了春,陌州的气候就暖和了起来,再没有先前那般刺骨的寒冷。不过比之西秦来,在叶挽看来大燕的冬天都不算是冬天,实在是小儿科了一点。
虽说乍暖还寒,但是经过水患之后的陌州土地上已然逐渐冒起了青草芽儿,处处都透着生机。陌州城的上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来,正所谓春雨如油,又润如酥,刚刚经过战争洗礼的陌州城渐渐地透出了一股生气,连陌州百姓都没有先前那般如丧考妣,越来越习惯有镇西军将士们陪伴的日子了。
陌州城外的水坝不能就这么大咧咧的暴露在外,任由土崩瓦解风吹日晒。在夏季汛期到来之前,一定要重新建造好水坝。
镇西军暂时没有向前推进赶往武州的打算,遂在操练之余,一个个都被叶挽抽着小皮鞭赶到水坝边上去担任起了挑夫,帮助陌州百姓重铸水坝。
将一个个精良优秀的战士当做挑夫、泥匠、瓦工来用的,大概也只有叶挽了。
叶挽将几束早晨刚刚新鲜采摘的小白花放在陌州城外的英雄冢前,蓦然发现谢将军的冢前已然被一大堆还带着露水的小白花给堆满了。她微微挑眉,牵着小灰悠哉悠哉地朝着水坝的方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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