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元三公子好像并不是很熟吧。”叶挽摸了摸下巴道。她与褚洄将整个烈王府搞的一团糟,尤其是在元煜和元炯的关系上,虽说两人本就不怎么对付,但若非他们俩的出现的话只怕元煜和元炯撕破脸皮还要再等上个几年。
若换做叶挽是元炯的话只怕早就将两人恨的透彻了,又怎会这般装模作样的以朋友相称?
朱桓浑身的肌肉绷的很紧,一向冰冷的他如今目光灼灼地瞪着元炯,或者应当说是瞪着元炯身后的元秋吧。他的身后在暗阁是数一数二的,什么时候有过那般惨痛的败局?要是叶挽一声令下,他定当想也不想的就立刻拉着元秋出去打过以找回场子。
雅间之内,姚清书与谢青闻并未多做言语。他们与这位西秦烈王府的三公子并不相识,只是看朱桓和元秋剑拔弩张的模样,想来叶挽在西秦的日子过的也并不如意,定是在这帮豺狼虎豹的手下处处碰壁了。
“这位想必就是英勇无畏的定国小侯爷了吧?先前有过一面之缘,却没什么机会能与小侯爷有所交往,真是可惜。”元炯笑的闲淡舒适,半点不觉得这儿不欢迎自己。
“元三公子。”谢青闻点了点头。即便元炯眼下露出了一副病恹恹的模样,酷暑天气还穿着厚衣,但是谢青闻并不敢就因此而轻视了他。
半年多前,祁罗江北的奉贤城等江北之地被烈王府二公子元煜弄得一团糟,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秩序全乱民不聊生。西秦诸大臣谁都不愿意接这个烂摊子,因为做的是吃力又不讨好的活计。可是偏偏这位元三公子自告奋勇,以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身亲自在天寒地冻的江北地区为自己的二哥留下的祸事收拾善后。
在大燕经历战乱的这半年时间里,元炯丝毫没闲着,凭借着自己的手段能力将江北的局势一点一点从溃散的程度上掰了回来。本就是穷困潦倒之地,现如今的情况反倒要比元煜叛乱之前还要好上一些,足以证明元炯的手段和本事。
他看似无害,但一直都不是一个容易被人轻视的人。
叶挽想了想,元炯这段时间呆在大燕横竖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她有心想要与这等危险人物保持距离最终还是会有所交集的。她侧开身子,淡道:“既然三公子赏光,那就进来喝杯茶水吧。招待不周,敬请见谅。”
她态度坦然,让元炯不由的挑起眉。
朱桓冷着脸让开身,看着元秋默不作声进入雅间内的声音轻哼了一声。
原本就是留给两三人单独品茗的雅间因为人数骤然增多变得拥挤起来。拥挤的并不是空间,而是这一片尴尬的气氛。
姚清书和谢青闻知道去年叶挽失踪的事情是与元炯有关,是以半点不敢放松警惕,生怕叶挽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元炯抢走。届时他们就准备好等着洗干净脖子让褚将军来砍一砍吧。
底下北汉的使者队伍已经渐行渐远,朝着驿馆的方向而去,大街重新归于一片属于百姓之间的热闹与喧嚣。
叶挽看着半点涟漪不起的茶杯中自己的倒影,在一片尴尬的安静当中开口说道:“三公子最近应当是过的相当如鱼得水,整个西秦尽在你的掌握中了吧?”他们走之前元桢尚且身中慢性毒药,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但想必也不是一点损伤也无,否则在这个关口也不会派元炯来大燕参加豫王的登基大典了。
“阿挽这说的是哪里话,西秦有西秦帝,还有父王在,哪轮得到我这个无名无分的小卒来掌控?”元炯轻声笑了笑,抿了一口杯盏中的茶水。“倒是阿挽,想必近些日子在燕京中过的是相当快活的。”
豫王登基,最大的受益人只怕就是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元烬了吧?
“哪比得上三公子呢?听闻三公子,因为江北政事处理得当,受到了烈王殿下和西秦帝陛下的嘉奖,如今俨然就是整个西秦的第一红人,朝臣百姓无不赞叹嘉许……”叶挽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三公子能够得偿所愿,想必心中欢喜,连饭都能多吃两口了吧?”
元炯状若受伤的说道:“阿挽这说的是哪里话,莫不是误会了我?西秦再如何,不也还是陛下的天下么?炯所作所为,不过是在替天下分忧罢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着机锋,听得旁边的姚清书和谢青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姚清书平日里喜埋头跟着姚尚书一起研究机理机巧,对政事丝毫不感兴趣,也并不会自己去打听。谢青闻虽心思机敏灵活,但到底是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境长大的,定国侯所教导也多数是忠君爱国铮铮为将的道理,很少与他说些国事天下的大道理。两人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些人这般弯弯绕绕的说话,不得不说他们在这一点上是相当的相配了。
他们同时一抖的表情看的叶挽心中一乐,轻咳一声。
元炯道:“阿挽,你我何时生分到了要这般说话的地步?”
“既然如此,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我就直说了。”叶挽想了想说,“三公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她不相信元炯千里迢迢的从西秦跑到燕京来就为了参加豫王殿下的登基大典,元炯此人恰恰是应证了那句无利不起早的话,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而不会做无用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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