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怎么北汉大军一个个的就像是丧母丧父似的滚回自己边境去了?要不是觉得咱们玉岩关是块难啃的骨头才撤退,难不成还另有所图不成?”段弘杨咋咋呼呼的翻了个白眼,看叶挽一本正经的盯着手下沙盘看的入神,总觉得那沙盘怎么看都看不出一朵花儿来的。
段弘杨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谢青闻摇着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段小胖,你现在可算是说了句人话了。段将军真是任重道远,任重道远啊。”他为段将军可惜的模样引得其余几人一阵哄笑,段弘杨差点就没反应过来他是在借机讽刺自己。
不过更重要的事情摆在眼前,谢青闻刚刚所说的认同自己的话,难道?段弘杨默默地睁大了自己的小眼睛。
燕绥点头道:“谢侯爷说的是,段小胖这个时候也算是说了句人话了。”他看段弘杨不敢置信的模样,微笑道,“北汉突然撤兵,定然是另有图谋的。若我们这般大喇喇的嚣张自信,才是中了他们的奸计。”
叶挽一言不发的盯着眼前的沙盘,沉吟一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并没有听他们在讨论什么。
“什么意思,北汉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你们一个个说话能不能干脆利落一点不要大喘气,我听着好难受呀。”段弘杨郁闷的问。怎么感觉这里一个两个的都是聪明人,就他一个笨蛋是不是?
谢青闻道:“我们若是知道他们有什么阴谋,现在还会坐在这里吗?自是早就做好应对之策,准备伺机行动,搅他个人仰马翻了。”
“如此说来,还是需要靠谱的斥候出去打探消息。否则即便我们眼下深知北汉另有所图,也完全派不上用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燕绥可惜的摇了摇头。“若是马都尉还在这儿就好了,他是身负多年经验的老斥候,必定能够想出应对之策的。”那消失的百余名斥候已经整整一个月多没有下落了,想必已经是凶多吉少。
有了这样的先例放在眼前,余下若是要再派斥候出去,他们的信念也必定会受此事影响,觉得自己所行危险重重,即便能够克服心理上的大关,潜意识中也会有此行一去不复返的想法,行事之间必受桎梏,无法竭尽全力。
北汉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才会让他们的消息闭塞若此,派出的斥候一个都没有下落呢?
“要不,我亲自去吧。”燕绥想了想跟叶挽提议道,“怎么说我们大军也在此驻守了有一年时间,先前屡次出关勘察地形巡视之时我也将关外情况都记在了心里,说不定能够有所帮助。”
“不行,燕将军身负重任,怎可亲身冒险?”叶挽想也没想就立刻拒绝了。与其让他们一个个的都往着不知名的地方跑了冒险,还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牢牢的守着玉岩关,加强丰州境内的巡视,独绝任何北汉将士有可能出现在丰州的危险。
“俗话虽说攻即是守,不过同样的,我倒是也觉得守即是最好的攻。”叶挽淡道,一双明亮的杏眸从在场每个人的脸上划过,似乎带着神奇的安抚作用。“北汉人攻不进玉岩关,那便能够给我们喘息之地。敌人到底想要如何,早晚都能露出狐狸尾巴来,又何至于这番着急?”
“可是……”甄玉和段弘杨对视了一眼,总觉得最近的叶挽怪怪的。她素来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是当初在羡州军营里也是一副有什么事情她会先冲,其余的满满再想办法的态度,鲜少有这般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保守防御。要知道以叶挽的性子,让她这样什么都不做的呆在军营里面绝对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那双漂亮又犀利的眸子仿佛带着洞穿之力,带着绵绵细密的沉稳,安抚着甄玉和段弘杨两人。
“叶将军说的是,那便继续这么办即可。”燕绥认同的点头,“虽说我们此时眼盲耳聋,不过好在手脚健全,北汉人想要轻易的从我们头顶上爬过去还是不可能的事情。暂且安守继续看看情况也好,切勿冲动。虽说此次北汉人突然撤军,若是我们能够发现他们的动机阴谋从中作梗,说不定能够达到奇效的目的,不过万事还是以大家的安危为重的好。”
谢青闻看了燕绥一眼,顿时觉得燕绥正如他的外表一般,好像是一个相当斯文有礼的青年。若是换做正常军中,他都已经被封作一品武将,能够独领军权,却被突如其来空降的一个与自己同阶的将军给压在了后头,还是个女子,说不定早就气的拍桌子站起来大声的向陛下抗议了。
但是燕绥大度非常,非但没有介意叶挽夺了他在军中的地位和军权的事情,反而处处为叶挽说话,以叶挽的决定为首要目的,她要进便进,她要退便退,相当的配合。
难道这就是跟随了褚洄十几年的老将的忠诚么?谢青闻颇有些好奇的摸了摸下巴,心中思索着若是换做是他被叶挽骑到头上……少说也要跟叶挽打个几架来分个胜负,再看看到底谁当老大比较合适的。虽然他大概打不过叶挽。
“嗯。”叶挽点点头来表达自己对燕绥言语的赞同,顺带着将从识香蜥那边收到的信件拿出来与大家分享。“褚洄那边也跟元桢交上手了,暂且两两相当,没有任何胜负之相,想必他们也还在互相试探的阶段。”
信是赤羽写的,将他们从抵达沧州边境的金门关开始的事都写上了。加上沧州原先的三十万右护军守军,和从陌州那边调过去的二十万左护军,沧州眼下足足有五十万兵马,将金门关牢牢的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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