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味热吻_容光【完结】(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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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她低低地叫了一声。

  那头沉默片刻,依然是那句冷冰冰的话:“什么事?有事快说,这是别人的手机。”

  宋诗意强行咽下哭腔,笑了:“也没什么要紧事,下周不是您生日吗?我让小双替我把礼物送上门,她说您让退回去,不肯收。”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是,她知道,可她给不了。宋诗意假意不知,只说,“您都没拆开包装看看呢,这么多年您不是一直想要一只金镯子吗?那天我去商场看见一只,特别漂亮,刚好您生日要到了,这不,我一咬牙就买下来了——”

  “我不要。”

  “您就收下吧。我也攒了一些津贴了,镯子贵在精巧,也没多重,不算贵,好歹是我的一片心意——”

  “一片心意?宋诗意,我不需要这种心意。”钟淑仪的话终于多了一点,“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如果你不退役,我们母女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听出她有挂电话的趋势,宋诗意叫了起来:“别别别,妈,您别挂电话!”

  然而下一秒,通话还是终止了。

  宋诗意握着手机,一动不动坐在床上,慢慢地、慢慢地闭上眼睛。浑身力气都像被抽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只是须臾,却又像是已过百年,掌心里的手机忽然又响起来,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她猛地睁眼,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眼睛都睁大了。

  张叔。

  她想都不敢想,母亲竟然回心转意,又打回来了?

  宋诗意迫不及待接起电话:“妈?”

  可那头响起的是张叔的声音:“诗意啊,是我,你张叔。”

  刚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

  宋诗意揉揉眉心,勉强笑道:“是您啊,我还以为是我妈又打回来了。怎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想跟你说说,最近家里挺困难的,你要体谅一下你妈,她也不容易。”

  “家里?家里怎么了?”

  那头的张叔迟疑片刻,叹口气:“北京在整顿棚户区,你们家那小铺子也被划入整改范围,要强拆。你妈不乐意,说一辈子靠这个吃饭,这是要断了她的生计,非不同意。上个月来了批人,强行把铺子封了,你妈把封条扒了又开门营业,过几天人家又给封了,你妈照撕不误,还进了趟派出所……”

  “后来这不出来了吗?发现铺子已经给拆了,她又推着车去胡同口继续做生意,城管不允许,说是影响市容,景区附近不许摆摊。她给人又是塞烟又是送酒的,人家不收,推推搡搡的,东西掉地上摔破了,你妈急红了眼,还跟人起了肢体冲突。”

  听到后来,宋诗意已经分辨不清张叔究竟说了些什么。

  那头似乎也意识到了她的情绪失控,叹口气,说:“孩子啊,你妈也不容易,家里这么困难,你又带伤回去当运动员。她表面上对你狠心,其实心里还挂念的,不然怎么遇上这种事,还死活不跟你提半个字?”

  结束了那通电话后,宋诗意失眠了一整夜,次日清晨,去训练馆跟孙健平请假去了。

  馆内大家都在热身,孙健平一看她眼睑淤青严重,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也不忙手里的事了,下巴朝大门外一努:“走,外面说去。”

  把人带出去了,才神情凝重地回过头来:“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

  训练馆内,程亦川正训练,忽然听见旁边有人说:“哎,那不是宋诗意吗?怎么回事啊,刚才我进来,看见她眼睛红红的在跟孙教练说话,一副随时随地都能哭出声来的样子。”

  他一惊,猛地回头看去。

  隔着玻璃门,大门外果不其然站着孙健平和宋诗意,外面阳光灿烂的,而她背对馆内,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会一副要哭的表情?难道是——

  想起昨晚他自作主张的事,程亦川心里咯噔一下。

  一旁的卢金元幸灾乐祸地说:“谁知道呢?既然要哭,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了。哈哈,喜闻乐见,喜闻乐见!”

  程亦川一听就来气,霍地回头,眼神像刀子一样戳在卢金元脸上。

  卢金元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显然是上回挨揍留下了心理阴影,片刻后又发觉自己好像太怂了,怕大家笑话,于是挺起胸膛:“你看什么看?怎么着,公众场合,我连说话都不能说了?”

  魏光严怕程亦川一个冲动又闹出什么乱子来,不动声色地横在了他面前,没好气地冲卢金元说:“不是不让你说,他是想劝你谨言慎行。”

  卢金元眼睛一眯:“哟,魏光严,你什么时候成了这小子的狗?这是不打不相识?你可够能变脸的。”

  魏光严脸色一变:“你他妈说人话。”

  再回头看,程亦川压根没工夫理他们,眼珠子一直望着大门外,忧心忡忡的样子。

  训练馆里闹哄哄的,魏光严趁人不备,凑过去小声说了句:“你别瞎紧张,也不一定是改卷子的事——”

  “让开。”程亦川冷冷地说,看他的眼神和看卢金元的并无二致,“你少惺惺作态了,魏光严。要真是改卷子的事,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谁去打的小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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