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光严简直不可置信:“卧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了不会说出去,就是不会说出去。好心好意安慰你,你这什么意思啊?!”
程亦川回头再看,恰好看见孙健平拍了拍宋诗意的肩膀,她垂着头,背对场馆,抬手用力擦了擦脸,然后回头推门而入。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看不见她的面上是否有泪,哪怕有过,估计也被她擦干了。
她就这么回了隔壁大厅,重新归队训练。
留下程亦川一个人魂不守舍的,心里直打鼓——不是吧,难道真的是因为改卷子的事?可就算露馅了,也不能只找她一个人啊?考试的时候他就坐在她旁边,一看就跟这事儿脱不了干系啊!
……
程亦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一上午的拉伸训练,他心不在焉,人在馆里心在外。袁华点了他好几次名,他都始终没回魂。
袁华恼了,干脆指着外面:“去,大门外头,五百个下蹲。不做完不许回来!”
卢金元低笑出声,暗骂一句:“活该!”
可程亦川没工夫和他吵架,恍若未闻,扭头就朝大门外去了。
袁华恨铁不成钢:“这臭小子!”
天赋过人是一回事,可不用心又是一回事。有天赋的运动员又不止他一个,勤奋不足,迟早滞留不前。
可他没瞧见,程亦川一奔出大门,转头看了眼袁华,趁他不备,眨眼间就溜号了。
一口气跑到了教练办公室,他才停在门口稳了稳心神,调整呼吸,下一秒,带着英勇就义的大无畏精神跨了进去。
“报告!”
办公桌后,孙健平在填省运动会的高山滑雪队参选名单,闻言一顿,抬头:“程亦川?”
眉头微皱,“你不是在训练吗?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程亦川咬咬牙,昂首挺胸:“一人做事一人当,孙教,我是来自首的!”
第21章 第二十一个吻
“自首?”孙健平眉头一皱,上下打量他片刻,“你自什么首啊?”
“我——”程亦川起了个头,及时刹车,总算还没傻到家,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那啥,我先问下,您早上和宋诗——宋师姐在训练馆外面说什么呢?”
“我和她说什么,跟你小子有什么关系?”
“我这不是关心队友吗?”他张口胡说八道,“我看您都快把她给骂哭了,一来担心她情绪不好影响成绩,二来担心您一把年纪了肝火太旺——”
“滚蛋吧你!”孙健平没好气地扔了笔,往椅子上一靠,指着程亦川的鼻子,“说,你到底干了什么坏事?”
“也没干什么……”程亦川赔笑,在心里抽了自己好几个大耳巴子。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你说他做事情怎么这么不动脑子呢?一上来,开门见山就要自首。
现在看来,宋诗意和孙老头在训练馆外面的对话,怕是和考试作弊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孙健平是老江湖了,一看他这模样就是心里有鬼,威慑几下,程亦川只能老老实实交代:“昨天晚上不是英语考试吗?我看宋师姐平时那么刻苦,结果卷子做得不大好,手指头忽然不听使唤,就、就帮她改了下答案……”
???
孙健平眼神一定,缓缓抬眼:“手指头不听使唤?”
程亦川忙点头:“可能是训练一天太累了,脑子也有点抽抽。”
“这好办。”孙健平不动声色,下一秒,拉开抽屉,把水果刀拎了出来,哐当一声拍在桌面,“手指头不停使唤,那就剁手。脑子抽抽,那就开颅。”
“………………”
“程亦川!”一声暴喝,孙健平指着他的鼻子,“你当这什么地方,凡事都能由着性子胡来?你才来这儿多久,架也打了,考试还作弊。当初我为什么把你招进来?你以为我把你招来丢人现眼的?”
孙健平是个暴脾气,冲着程亦川一顿臭骂。
识时务者为俊杰,程亦川选择立马蔫了,垂头丧气听他批斗,末了抬眼瞄一眼,低声下气地说:“我知道错了,下回不敢了。”
眼见着孙健平还在平复呼吸,他赶紧又添一句:“可我发誓,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宋诗意没有半点关系,她都不知道我改了她的卷子。考试的时候我想给她念答案来着,她还踩我一脚,事后骂了我一顿。”
“……”
“真的,您别不信。不信您问问林Sir,宋诗意踩我那下特别重,我还当众叫出声来了。”
他信誓旦旦的,怪就怪在这么信誓旦旦的居然是在替宋诗意开脱。
孙健平看他两眼,指着门外:“五百个下蹲,做完滚。”
程亦川接受处分,老老实实去门外做下蹲了,嘴里一声声数着。
第三十三下,他心想:那女人知道他这么好汉做事一人当,一定很感动。
第一百零一下,他稀里糊涂擦了把汗:那今天早上她在训练馆外面哭什么啊?
第一百五十九下:难道孙健平是因为她出不来成绩,硬生生把她骂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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