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怔。
对啊,我倒没想过这一点。
既然姓商的家中是世家。本身功夫也不错。他说家中管的很严,那会不会他家中有人从他偷溜出来便跟在了他身后?又或是,根本就是他家的仇人?
巫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神情惶然。
我看得不忍心:“放心吧,这事儿……我先不跟父亲说。可你自己心里也要有个打算,以后别这样莽撞了。虽然咱们不是那种讲究三步不出闺门的娇小姐,可是姑娘家总不能太过随便。他若真喜欢你。就该为你的名声考虑才是,这么夜半偷会。没事也让人说成丑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权叔一定会告诉白叔叔,满府的下人也会胡乱猜测。你瞧,我们现在一出门,他们就会在身后纷纷说开了,为什么我们一来,这府中便闹起夜贼来?”
还有,若是象巫真猜测的那样,那在窗外的人是商家的人,那商家的人会怎么看待她?一个与人只见过一面就肯夜半相邀,独处一室的姑娘……这先入为主的印象简直糟到了底,以后怎么办?
巫真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和文飞还不是一样……”
我愕然。
怎么也没想到巫真会比出这个例子来。
我和文飞……我和文飞的事,怎么能与这个相同?
父亲本来就知道我是为什么来京城的,有着半默许的意思。
巫真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说出这么句“五十步别笑百步”味道的话来?隐然有我自己立身不正,没资格说她的意思。
巫真一看我的神情,慌忙赔罪:“对不住,对不住。巫宁,我乱说话,你别生我的气。我……我现在也是六神无主……”
我转过头,不知为什么觉得有股凉意。这新做的斗篷又轻又软,绵而厚密,可是那股凉意却是从心底泛出来的。
巫真扯着我的手摇晃:“好不好嘛,巫宁,你别怪我。”
我摇摇头:“我没怪你。”
只是有些意兴阑珊。
这一刻我忽然间明白一件事。
我和巫真,我们都长大了。
不象孩童时一样,一朵花,一块糖,都和对方分享,彼此没有任何秘密。
那是孩童才有的天真,无邪,不设防。
那些时光象是都被风吹走了,吹远了,再也抓不住,只留下一些淡淡的印记在心里。
巫真看起来还想说什么,我指指前面假山前的一株梅树,假山旁还有个亭子:“我们去那边儿坐吧。”
“好,那梅花儿可真是不错,香得紧。”她伸手撷了一朵下来,替我别在发间:“嗯,正衬你这衣裳。”
我看了她一眼。
我们身旁的这白梅是香得紧,可是前面那树花儿还没走近,哪里就闻着香了?更何况,那种梅花另有个名目叫冬海棠,花虽艳,却无香气的。
巫真挽着我。我们平时也常手挽手,可这时候她这动作也显得这么不自然。不象姐妹,倒有些象急欲讨好小姐的丫环。
也许是我的错觉。
人心中要是一存疑,就看什么都不顺眼。
我放缓了步子,一边走,一边慢慢平复心情。
绕过假山,我们看到亭子里已经有人了。
一位少年公子,两个姑娘,穿着最普通不过的青布衣裳,却有一种淡雅天然的感觉。他们身后远远站着从人,听见脚步声响,那少年先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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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写到办喜事,咳,好吧,那下章继续叫喜事四,总之要把喜事写了算完。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喜事 四
他人生得清瘦,身材修长,眉清目朗,宛如水墨描就。我微微怔了下,觉得这人似乎在哪儿见过一般。
巫真停住步子,轻声说:“咱们去别处坐吧?”
我和她想的一样,我们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件事总得有个明白计较才是。当着外人,怎么能说那些事?
我们才想挪步,那少年站起身来,唤了一声:“巫姑娘。”
我疑惑的转头,他微微一笑:“想不到在这里遇到巫姑娘,我姓齐,齐伯轩。”顿了一下,他说:“咱们在涂家庄见过。”
我一瞬间想起来为什么我觉得他眼熟。
在涂家庄!那个送蜈蚣来,并逼得涂庄主自杀的那个少年!我虽然没见着他的脸,可是他的声音我印象却深。
可是——我和他并没有照过面说过话,他怎么知道我?
他身后那个少女笑盈盈地说:“这位就是姚兄说的巫宁姑娘?想不到在这儿遇着了。相逢即是有缘,不如一起坐坐?”
巫真戒备地看着他们。
我心中疑虑重重,婉言拒绝:“多谢。不过我们出来也有一会儿了,正要回去。”
那个少女走过来,她生得文秀美丽,举手投足娴雅有度,一看即知是世家女子。
“巫姑娘心里必有疑虑,不知我们这些人是什么来路。我姓越,单名一个彤字。伯轩是我的表哥。”她又指了指身后那个端坐的少女:“那是我的妹子越朱。”
她有礼,我们也不能硬生生回头就走,只能和她见礼,把名字也报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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