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三儿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端起汤来喝了一大口,我一句:“小心烫。”刚说完,他已经嗷一声把舌头伸了出来。
“烫死我了”
“刚起锅的啊,你没看这热气腾腾的。”
雁三儿大着舌头说:“走神儿了……”
师公问我:“齐泰生夫妇俩回去了?”
“嗯,回去了。”
我在那只给他的圆筒和人偶身上都做了手脚。给他的圆筒当然不是真的那只,是父亲仿的,与真的一般无二。
我想瞧瞧,齐泰生是不是知道如何打开那只圆筒。
还有,他对亲生女儿毫不顾惜,接下来,他又会做什么呢?
☆、第五十二章 疑惑 一
“对了,刚才纪羽说,你们手里有样东西耐人推敲,齐泰生也极想要。 ~是什么?”
我从怀里摸出那只圆筒递给他。
“喏,这个。”
雁三儿接了过去,左右看看。
“就这个?”
看起来是不起眼。
我点头说:“虽然看不出什么端倪,可是既然人人争抢,想必来历不凡。”
雁三儿皱皱眉头:“劈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概以前得了这个的人都舍不得,生怕毁损,而难以得知其中的秘密吧。我哥哥他们也试着用利刃想划开来,但是这个质地极硬,划不开它。”
雁三儿摸出把匕首来:“我试试——划坏了我可不赔啊。”
离得这样近,我都没看出他的匕首怎么掏出来的。
“你当心些。”
他先比划了两下,然后手上运力,直接划了下去。
声音尖锐刺耳,可是圆筒纹丝未损。
“嘿,还真有点门道。”
雁三儿刚才轻描淡写的,现在开始认真了。他用了五成力道,然后又加到七成。师公在一边看着,也不提醒他。
结果自然是——没划开。
雁三儿那把匕首也不是普通的货色,但是他都憋出一头汗来了,这圆筒还是安然无恙。 ~
“不赖,真不赖。”雁三儿赞了句:“这也不知是什么材料的,我这把匕首也算一样宝贝了,居然削不动它。”
“嗯,所以说,虽然搁在手里十几年,可是我哥也没闹明白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只是知道这个非常紧要,里面有个很大的秘密,而且是人人都想得到的秘密。”
雁三儿摇摇头:“切,我看这个多半是以讹讹。这世上还能有什么秘密?前些年先是风传着有人得到了前朝皇子埋藏的宝藏,为了这个打破了头争红了眼,最后挖出来一个万人坑,银子是一文没有。可是事先那些人拿张破布恨不得供起来,都觉得那就是珍贵之极的藏宝地图了。还有那什么——对,说是剑仙遗刻。”雁三儿正经起来:“我听到一个说法,说是剑仙于白屏的遗刻,就在越州。”他看了师公一眼:“最近来沙湖的人是不是挺多的?”
剑仙遗刻?
我怔了一下,也转头看师公。
这件事,不是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吗?
师公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目光,问雁三儿:“你也是为这事儿来的?”
“哪儿啊,这种没影的事儿我才不信呢,我来是为了两事,一是雷家庄的事……后面还有**烦。还有就是,”他顿了一下,取出一封信来:“这个东西,当初姚家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这封信是在嫁妆里头的,看着有些年头儿了……还有,这信封上的字,我看着很眼熟,我觉得该让你看看。”
我怔了下。
那信封上字,的确很眼熟。
师公将信接了过来——信的确已经很旧,白纸已经泛黄,但是保存得很完好。
师公将信纸取出来,我和雁三儿一左一右探头过去看。
“姚兄如晤……”
是写给姚自胜的。
“一别经年,听闻姚兄迎娶吴氏之女,我不知是不是该说一声恭喜。无论姚兄
他日作何决定,我只希望,你最终能放下对吴家的仇恨,解脱你自己。
姚兄见此信时,或许我已不在人世。
当初你我少年好胜,制出夜蛊。孰料夜蛊为祸甚巨,人虽非你我亲手所杀,
但一条条人命,像一副副铁索,牢牢套在我的脖子上,最近数月,我夜不能寐,
辗转反侧间只觉得耳畔全是冤魂哀泣之声。夜蛊配制所需的夜石藤,已被我一把火毁去。
但愿从此之后,天下再无一人受此毒所害。
近来神思恍惚,旧地重游,平添神伤。因我之故,连累身旁亲朋,天下之大,
竟无一处可容我栖身。
随信附上百草丹十二粒,此乃疗伤圣药,三日一粒,连服七日,余下五粒一
月一服,当可解姚兄毒伤旧疾。
庚戌年三月廿八日,宁字。”
庚戌年三月廿八?巫宁是那年四月初四死的,也就是,这信是我出事前几天
写的。
但是这信,怎么会出现在雷芬的嫁妆里呢?
这信当时送出去了吗?
可能没有。
那时候巫宁四面楚歌,想要将信托给什么人,想来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是走驿站或是那些商行的路子,那就慢得多,南奎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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