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景东柘将闲诗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似是微微一愣,随即立即朝着门口大步走来。
而他的身影距离门扉越近,闲诗心跳的速度便越来越快,甚至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汗。
若非她心已有所属,这会儿岂不是要误以为,里头的男人是她心尖上的情郎?
书房的门被大力打开,景东柘整个身影若一尊完美的雕像展现在闲诗的眼前。
这也是一个极其俊美的男人,眉峰如剑,眼神如炬,活脱脱一个刚毅将军的模版,阳气极盛。
从相貌而言,花流芳配他一点儿也不亏损,但从气质上而言,花流芳确实配不上他。
花流芳暗地里可谓道德败坏,但他却一身正气,一瞧便是个刚正不阿的好男人,仿佛无论哪个女人站在他身旁,皆能得到极大的倚靠,并且转不开眸光。
闲诗与景东柘四目相对,一颗心以更快的速度狂跳起来,心里似有一个发狂的声音在不断地叫喊着:他是谁?他是谁?他究竟是谁?
她当然知道他是谁,他是大将军景裕之子景东柘,但闲诗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她看见他,会有异常的感觉?
闲诗不知道,景东柘奇异与震惊的感觉其实比她更胜,而她的一双清丽的黑眸让他整个人傻在了当场,宛如自己在做梦,梦到自己还只有三四岁的光景……
这女人他明明没见过,可是她那双黑眸,整个人给他的感觉,为何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一颗心莫名地泛起了疼痛,景东柘艰难地将眸光从闲诗脸上移开,对着两个侍卫吩咐,“你们两个退下。”
闻言,两个侍卫虽满脸震惊,但还是乖乖地退下了,书房门口,一高一低的,只剩下景东柘与闲诗两人。
尴尬过后,闲诗竭力撇去那些异样的情愫,开门见山道,“花流芳说劫持了我妹妹,逼我进来跟她见一面,结果,她并没有见我,而是将我关在了柴房,我逃离了柴房,却对这里不熟,所以才迷了路……”
说着说着,闲诗懊恼不已地停了下来,自己方才直呼其名,这次应该补叫他一声少将军的,可是,她居然说忘记就忘记了,且这说话的腔调,好像她跟他是熟悉到不能熟悉似的。
闲诗一提及花流芳,景东柘的面色便微微一沉,随即,却只字未提与花流芳有关的事情,而是贸然问道,“你娘叫什么名字?”
“我娘?”闲诗差点将亲娘的姓名脫口而出,但是,想到闲志土叮嘱过的话,且她身上挂着的玉佩与仇家有关,她便有些戒备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景东柘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但实际上却并不是在看她,而更像是在透过她看向其他人。
审视了半饷,景东柘才知自己盯着闲诗看了很久,有些失态地干咳了一声,缓步走下了台阶,站在了距离闲诗更近的位置,回答,“抱歉,是我问得唐突了,你跟我娘长得很像很像。”
景东柘甚至想补充一句,闲诗跟他亲娘年轻时候的模样只是稍有区别,但那眼睛的形状与眼神,真真是一模一样,让人觉得既清澈又舒畅。
“哦。”闲诗不觉得两人长得相像是什么奇怪之事,也许景东柘跟她小时候一样,因为思念娘亲,所以特别在意跟他的娘长得相像的女人,“你娘……”
闲诗不敢贸然问他的娘在哪儿,因为很有可能,他的娘跟她的娘一样,早已过世多年。
果然,提及亲娘,景东柘眼神一黯,但还是如实回答,“她已经过世多年。”
顿时,闲诗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忍不住道,“我娘也已经过世多年,她是重病不治而去世的。”
景东柘点了点头,却没法将自己亲娘的死因说出口,因为他的亲娘是投河自尽的。
当年娘跳河的时候,他还只有三岁多,正被娘喂饱了,躺在温暖的被窝中呼呼大睡,脸上还挂着开心的笑容,以为跟以前一样,只要一醒来,便能看见娘亲温柔的笑脸。
☆、185:大大失态
景东柘像是陷入了对娘的无限思念中,久久地没有回过神来。
既然已经见到了他,闲诗对于自己的安危便不再着急,反而有一种强烈的踏实感,甚至还有一种奇怪的归属感。
景东柘仍旧定定地凝视着闲诗,但闲诗看得出来,他的眼神飘渺而散乱,显然还在透过她在思念亲娘。
为了让他的感觉更好一些,闲诗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不知道在他的记忆中,他的娘是不是也对他这般微笑过?
等景东柘清醒过来,闲诗马上道,“我想回家了,能否派个人送我回去?或者通知花流云过来接我?”
景东柘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我亲自送你回去。”
闲诗一怔,随即道,“谢谢。”
她明知道自己该礼节性地推辞一下,但却极为享受与景东柘相处的时光,是以她厚着脸皮道谢。
两人并排走了几步,路过一扇院门的时候,景东柘停下了脚步,朝着院门内的寝屋看去。
一排高高低低的屋子之间,只有一间屋子里还燃着光亮。
景东柘眸光涌动,侧过身,对着闲诗道,“我比流云大一岁,是极好的朋友,能叫你一声弟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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