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繁星盗没有反问他哪里是骗子这种话,而是道,“好,我是大骗子。”
他嘴上虽像是妥协了,但手上的动作并未有半点妥协,仍旧在执意地想要拉闲诗进去处置伤口。
拉扯间,闲诗只觉那伤口变得更痛,但饶是如此,她也不愿意进去,哪怕可以享受他替她处置伤口,她也不想因此而看见他那心上人的脸,发现女人那张脸有多漂亮,有多么跟他般配,甚至还要听见那个女人好听的声音,当着她的面与他打情骂俏,将她彻底当作一个外人。
“骗子,你放开我!放开我呀!”闲诗拼了命地挣扎起来,哪怕力量不及他,但还是胡乱扭摆着反抗他,“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用不着管我,用不着!”
繁星盗却像是压根儿听不见她的拒绝之词,看见她眸光里的绝望与伤痛,一把一把地将她往里头拉去。
“你在我这儿受了伤,我即便不对你负责,也要对你腿上的瓷片负责,那瓷片珍贵得紧,你不能带走。”
负责两字深深地刺痛了闲诗的心,那晚,在她被荡漾刺激得意乱情迷的时候,是他用独特的方式安抚了她,事后,她多么希望他能够负责,哪怕只是一句承诺的话,可他呢,非但将她送到了别的男人的床上,还说对她毫无感觉,摸她还不如摸一块豆腐来得舒服。
闲诗竭力站稳了脚步,咬牙切齿道,“瓷片珍贵是吧?好,那就还给你,你稍等。”
说罢,她便俯身,伸出那只没有被他束缚住的手,试图将那瓷片从膝盖里拔出来,管它会不会血液四溅。
繁星盗迅速捉住她较真的另一只手臂,凤眸里闪过一丝紧张,“还是我来拔吧,万一没把瓷片完全拔出来,你怎么还得起?难不成要切肉去寻?”
闲诗的泪水一边不可控制地从眼眶里流淌而下,一边气得胸口起伏不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男人怎么这么可恶?她知道他只是在为了替她处置伤口找借口,但他为何要找这种残忍的借口?将她贬得一文不值不说,地位还不如一块瓷片?
切肉?若是他果真要切,她愿意给他切。
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对他慢慢死心,不再念想与惦记。
繁星盗瞥一眼她泪水淋漓的脸,刻意将眸光避开,道,“开个玩笑,至于吓成这般?”
眼见着繁星盗就要强拉着她一双手臂往里拖,闲诗就像是被鬼附体似的,居然一咬牙,使出了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力气,整个人腾空一跃地朝着繁星盗的怀里一跳。
她的出击太过突然,连繁星盗也始料未及,或者说,繁星盗只防备着她伤害她自己,而对其他根本无暇提防。
下意识地,繁星盗既没有退后一步避开,也没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而是自然而然地伸出两条手臂,将她的下盘稳稳地托住。
顷刻间,两人从两个变成了合体。
闲诗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不说,身躯也与他的紧挨,而他的手承载着她所有的重量。
繁星盗似乎是怔住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闲诗没想到自己的临时起意居然会这般顺利与成功,似乎还得到了他无意见的配合。
率先反应过来之后,闲诗脸上虽仍挂着眼泪,却一脸狡黠地对着繁星盗说道,“要带我进去?可以,除非这个样子进去!否则就放我下来。想必,你的心上人会很介意看见这样的场面?你自己选吧。”
☆、202:你心上人
繁星盗眸光沉沉地看着闲诗,并没有立即作出决定。
闲诗便以为他这是在退缩,大概是怕两人这副样子进去,会刺激到那个女人,或惹得她哭哭啼啼,或惹得她愤怒生气。
至此,闲诗心里最后那丝奢念宣告破灭。
若是繁星盗毫不犹豫地这般抱着她进去,她是不是可以侥幸地以为,其实那个女人并不是他的心上人,而只是他的姐妹之类?
其实这种念头也是她自欺欺人的,哪有姐妹会直接要求嫁给他的?
如此,闲诗最终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既确定了那个女人确实是他的心上人,也能避免与那个女人尴尬撞见。
趁着繁星盗还没将自己放下,闲诗便继续占着他的“便宜”,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说她脸皮厚也好,说她疯傻了也好,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与繁星盗如此亲密地联系在一起。
下一次,两人再见面,他或许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夫君,甚至还当了某个奶娃的爹。
等到那个时候,她再想与他亲密接触,无论在道德上,还是在情感上,都说不过去。
为了转移繁星盗的注意力,免得他过早地将自己推下,闲诗故意一脸挑衅道,“我就知道你不敢,毕竟他是你放在心尖上的女人,若是她看见你如此抱着其他女人,一怒之下就不要你了。”
繁星盗颇为不屑地反驳道,“我若是不敢,现在早已将你放下。”
闲诗冷哼一声,他敢不放下她,明明是因为那个女人看不见好不好?
“我今天才领悟到,其实我的眼光一直不好,譬如以前认定你是个坦坦荡荡的君子侠客,但事实上,你却是个虚伪的骗子。明明喜欢女人,明明可以触碰女人,却说自己不喜欢女人,不喜欢触碰女人。你大可以说自己心中已经有人,所以其他女人都入不了眼,也不屑去碰,何必歪曲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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