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着实让她觉得不好意思与为难。
而且,若是满足了他的要求,他倒是有胃口了,可她却恐怕要倒了胃口。
闲诗执起筷子,看着眼前的一盘菜肴道,“好话不说第二次,还是别说了吧?”
“不行。”花流云竟像个孩子般委屈地瘪了瘪嘴,“好话百听不厌,娘子你就从了我吧?”
从了我吧?
闲诗只觉天雷滚滚,怎么感觉她变成了青:楼的姑娘,而他成了逛青:楼的大爷?
若是她从了他这一次,待会他会不会又要她从了其他更过分的事?
闲诗没好气道,“你再不吃,我也不吃了,我爹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她以为花流云不知道她晚上必须回景府睡,是以一直告诉他这个实情,但又怕说出来会令不高兴,败坏了他生辰的兴致。
谁知,花流云闻言,竟没有露出任何异常的神色,像是早就知道她晚上不会住在花家似的,立即妥协道,“好,娘子不说,为夫代你来说。”
干咳了两声,花流云让自己的嗓子变得尖细,阴阳怪气道,“夫君,我亲爱的夫君,生辰快乐,我爱你。”
闲诗浑身一僵,心里尴尬不已,这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厚脸皮?非得当着她的面将他的期待说出来?这不是让她心里更加难受吗?
索性装作没听见,闲诗即便没什么胃口,还是随便夹菜,低着头默默吃了起来。
这一顿饭,吃得有些漫长,闲诗几乎不说话,只是偶尔无奈地应和一声,而花流云除了饭菜在嘴里的时候没有说话,其他间隙都在说话。
他说他第一次过生辰的时候是何情景,说他最喜欢吃的食物有哪些,说他最讨厌的人事是什么,事无巨细,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滔滔不绝。
仿佛,他的心已经向闲诗完全敞开,可以将他那些往事一一讲给她听,让她知晓来龙去脉,只要她想知道,他知无不言。
当然,他也会问闲诗一些问题,譬如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闲诗没有他那么高的兴致与热情,每次都是尽可能简单地回答,或者干脆说不知道。
对于闲诗有些冷淡的反应,花流云像是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在竭尽全力地逗她开心,希望她的脸上能露出多一些的笑容。
闲诗也想让他的生辰过得快乐一些,也在努力地挤出笑容,但她的心却一点儿也不快乐,以致于笑容很是牵强。
晚膳结束后,桌上餐盘收尽,代之以袅袅清茶,花流云这次没有让闲诗喂药,而是将药水一口一口地当茶水喝。
等花流云面前的药碗见了底,闲诗望了眼窗外已经暗沉下来的天色,站起身道,“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
花流云面色无波,却定定凝视着她,嘴上则质疑道,“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回去哪儿?”
闲诗一怔,随即便有些后悔自己说错了话,她该说要回景府,而不该说要回去,因为如今她还是花流云的妻子,按道理是应该住在夫家的。
不等闲诗开口,花流云笑了笑道,“哦,我知道娘子说错了,娘子是要回娘家,是不是?”
闲诗有些难为情地没有点头,花流云又道,“回去吧,明日再见。”
“你好好休息。”闲诗正准备转身离开,望着花流云还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便关心道,“要我扶你上床吗?”
花流云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想再坐一会儿。”
闲诗也不勉强,想着他这几日可能是躺腻了,便想多坐一会儿。
闲诗刚转身走了一步,花流云突然出声叫住她道,“娘子,差点忘了,我有礼物送你,你能不能过来接收一下?”
礼物一事不提也就罢了,她也就厚着脸皮当忘记了,过去了,可他一旦提起,她便十分尴尬。
这世上没有像她这种无情的妻子了吧?明知自己的丈夫过生辰,非但没有亲自替他做碗长寿面,竟然连一点礼物都没有送,只扭扭捏捏地跟他说了句生辰快乐,真是既小气又小心眼。
闲诗不好意思地转过身,轻声嘀咕道,“该我送你礼物的,你不需要送我礼物。”
她正踌躇着要不要问他想不想要礼物,若是想要,她改日补上时,花流云眸光灼热地望着她道,“你就是我今年生辰所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我打算送的只是回礼而已。”
这话跟小芬说得一模一样,虽然是第二次听到,但闲诗心里也极不平静。
当一个男人说她这个人是他在生辰时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并且只和她一个人度过生辰,她的心不得不动容。
若非他用了心,哪能说出如此感人的话?
闲诗咬了咬唇,一脸窘迫道,“哪有你这样的?”
其实她想接着说不要他的回礼,但是此刻他望着自己的眸光那般殷切,狠心的话到了嘴边,全都生生咽了下去。
花流云朝着闲诗伸出一只手,因为还够不着她,便勾了勾手指头道,“娘子,过来。”
闲诗犹豫片刻,终是朝着他走去,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往自己身前一带,两人轻轻地依靠着,几乎没有了距离。
花流云双手一一握住闲诗的,与站着的她面对面,一脸认真地笑道,“娘子,我想送的回礼很简单,只是一个吻。闭上眼睛,将身子蹲下,我马上送出,绝无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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