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本来站在闲诗身旁伺候,忽见眼前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那戴着烫金面罩的俊脸似散着道道寒光。
领受到朝塍投来的眸光,丫鬟心领神会地没有来得及跟闲诗打个招呼,便默默地消失了。
等闲诗抬起头的时候,对面正坐着朝塍,男人那眼神,令闲诗觉得,像是在看一只小狗吃饭。
闲诗的肚子虽然没有全饱,但被这个男人盯着,便失去了所有的胃口,她怕自己再继续吃下去,会被轻易噎死。
闲诗强忍着没有拍桌子或者掀桌子的冲动,瞪着朝塍道,“这里不欢迎你,你可以离开了。”
朝塍的脸皮似乎修炼得极厚,面色不改道,“要不去爷家,爷的家永远欢迎你。”
他的家?闲诗心中一凛,他的家不就是皇宫吗?
皇宫欢迎她?
虽然曾经对于皇宫,她也幻想着有一日能够进去游览一番,但如今果真好像有了机会,她却开始排斥了。
那传说中富丽堂皇、威严不凡的皇宫,如今在她看来,突然变成了一个偌大的牢笼,里头好看是好看,好玩是好玩,却没有半点人身自由。
与其失去自由,不如永远不要进去。
闲诗白了朝塍一眼,满脸不屑道,“我只爱自己的家,别人的家不爱。”
朝塍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一本正经道,“等你变成爷的人,爷的家便是你的家。”
这话若停在恋人的耳中,或许十分动听,但听在闲诗耳中,只能觉得恶心。
她多么想拆穿他的身份,大吼一声:谁稀罕你的太子身份?做你的女人,还不如勉强与花流云过。
还有当年被他连咬两口之事,闲诗虽然让自己学会忘记,但自从看见他之后,心里总是会发毛地想起这件事。
若有机会,她这仇还是想报,否则,她岂不是太亏?
小时候便被他占去了便宜,咬破了嘴唇不说,还在她的肩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长大了之后,这男人在不知她是谁的情况下,又三番四次地占她的便宜,真真是可恨之极。
闲诗霍然站起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跑去,虽然她知道,这个时候景裕与景东柘大概都不在家,但是,可能也会有例外。
见闲诗走开,朝塍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朝着书房的方向大步追去。
这小女人的心思很多都写在脸上,他瞟一眼便能明白她在想什么。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闲诗刚推开书房的门,叫了一声哥哥,身后便响起了朝塍幸灾乐祸的声音,“别喊了,你爹与哥都不在,今晚还得很晚回来。”
“你别胡说八道。”这几日,景裕父子都会回来陪她吃饭,怎么可能没有知会她一声便不回来陪她吃饭?
朝塍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道,“你哥原本给你留下一封信的,但被我撕了。”
“你——”闲诗气呼呼道,“你凭什么撕我哥的信?凭什么?”
朝塍一步一步地朝着台阶上走去,回答,“有爷这张嘴,还需要浪费眼力看信?你哥在信上说,他与你爹要去参加魏尚书的寿宴,不回来吃晚饭,要你好好照顾自己。”
魏尚书要过寿的事,闲诗昨日好像在父子俩对话的时候听到过,因为没在意,便没有往深处想,现在看来,景裕父子确实今晚要赴宴席,不会陪着她吃饭了。
趁着闲诗沉思的空隙,朝塍忽地上前一步,一把揽住她的腰肢,狠狠地往自己身侧一带,故意让两人的腰肢来一个重重的碰撞,嘴上则道,“爷不舍得你孤单一人,今日在他们回来之前,爷就舍命陪着你了。”
☆、225:我要砸你
闲诗极为嫌弃地挣脫了朝塍的大手,忍不住怒吼道,“这里是我家,请你手脚规矩一点!”
朝塍挑了挑眉,竟一脸骄傲道,“将来这不也是爷家?”
这个无耻透顶的男人!
闲诗已经懒得用嘴巴骂他无耻了,因为骂得再多也无济于事,这厮的脸皮已经厚至极致。
接着,闲诗竭力想要摆脱这个讨厌的男人,在偌大的景家东走西蹿,可是,她不用回头也知道,男人就跟在她不远的地方,亦步亦趋地不离开。
闲诗没有再跟他废话,而是以各种行动表示了对他的不满与排斥。
看到石头,她就捡起来朝着他砸去,朝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等到石头即将砸到的刹那,他却只须稍稍一避,便能险险避开石头的攻击。
闲诗有些不信邪,试了无数次,但那些石头连他的衣裳都没有机会碰到。
她不说话,朝塍却时不时地会调侃道,“你看看这一路形态不一、大小不同的石头,着实美化了景府的风景,要不要嘱托那些下人扫帚留情,让它们就这样保持着,等你爹与哥哥回来了,也能欣赏一番你为自家所做的贡献?”
闲诗回头一望,那东零西落的石头,简直就是大煞风景。
虽然景府有的是下人,但这败坏风景的事是她故意做出来的,她不好意思让下人去收拾。
于是,闲诗索性转了个身,黑着脸将石头一块一块地捡起,扔在该扔的地方。
见她认真地捡起了石头,朝塍微微蹙了蹙眉,但也没有阻止,而是继续跟随她的脚步,偶尔对她颐指气使道,“那儿还有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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