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诗对这个男人恨得牙痒,恨不能立即朝着他扑去,将当年的仇恨加倍地给报答了,但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她不能如此冲动地报仇,免得得不偿失。
真是不捡不知道,一捡吓一跳,闲诗原以为没多少石头可捡,谁知却有一种越捡越多的错觉。
若非朝塍就跟在自己身后,她定然怀疑有许多石头是他故意扔上去给她增加负担的。
心里实在是憋闷得厉害,闲诗便将那些不好的情绪全部付诸于手上,狠狠地捡起,狠狠地砸到应该砸的地方,偶尔,她也会趁着朝塍不注意的时候,又将手上的石头朝着他砸去。
结果,大概是早有防备的缘故,朝塍仍旧没有让她有得逞的机会,反而一脸鄙夷地望着她,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
闲诗眼睛狠狠地瞪着朝塍,手上的力道盲目地在加重,谁知一个不小心,柔嫩的指腹正好抓在了一块尖锐石头的尖口。
霎时,一阵清晰的疼痛袭来,闲诗虽强忍着没有尖叫,却停住了所有的动作蹲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在一抹泥沙间缓缓渗出的血水。
那血水汩汩的流出,仿佛能瞬间将那极为细小的泥沙融化。
等朝塍觉察出不对劲,大步走到她身旁也跟着蹲下的时候,闲诗还在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那些泥沙已经被血水覆盖,失去了原先的样貌与色泽。
“傻了?”朝塍眸光一凛,一把抢过闲诗的手,竟毫不犹豫地将她被割伤的手指伸进了自己的嘴里里头。
微微发痛的手指瞬间被潮湿与温热紧紧裹住,闲诗猛地回过神来,一脸惊愕地瞪着朝塍,实在不敢置信,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肯定没有时间考虑怎么做,这显然是他下意识的举动。
她的手因为捡过太多石头,沾满了星星点点的泥沙,此刻又被鲜血覆盖的手指头,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可爱,反而有些狰狞可怕。
但是,这男人居然毫不犹豫地将她的手指头塞进了他的嘴里。
闲诗当然知道男人此举的含义,一般人在紧急情况下便是如此处置小伤口的,只是,那只手不是他的,而且还沾满了尘土,他怎么下得了嘴?
张了张嘴,闲诗心思微动,却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她当然不会夸他,也不会感激他,而只想大声地骂他。
只是,眼睁睁地望着他将吮过她手指头的口水吐在地上,那些骂人的话她实在是难以启齿。
骂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才不是那只被他捉住的耗子。
骂他没脸没皮?似乎吃亏的是他,而不是她。
骂他邋里邋遢不知检点干净?似乎不干净的人是她。
闲诗只能紧紧地咬着唇瓣,任由他将第二口混着血水的口水吐掉,第三次吮住了她的手指头。
虽然他含吮的力度很轻很轻,但闲诗还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只觉浑身僵硬到了极点,哪里都不自在。
若是可以选择,她不希望他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触碰自己,但事已至此,她中途抗议又有什么用?
这男人的执着与固执她是见识过的,恐怕她越是反抗,他越是不依不挠,是以还不如假装顺从,让他早点放开自己。
终于,闲诗的手指头不再流血,从某人嘴里拿出来的时候,像是被琼浆玉液润泽过似的,嫩粉粉的,尤为可爱,那道被石尖划开的伤口则已不见踪影,仿佛已经被他含到融化。
朝塍率先从地上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闲诗的头顶,道,“石头别捡了,大不了爷帮你捡,还让你扔中一下。”
闲诗跟着站起身,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可思议地瞪着他道,“你说什么?”
朝塍并不想再重述一次,一脸冷色道,“好话不说第二遍。”
闲诗连忙道,“我听见了,你说那些石头你帮我捡,还让我扔中一次。可算数?”
朝塍一脸无惧地朝着闲诗身旁走过,捡起附近的一颗石头归位,以行动标明了他说到绝对做到的态度。
似乎也就转瞬之间,两人的角色互换了,捡石头的人变成了朝塍,而跟着他“监督”的人变成了闲诗。
甚至,趁着朝塍不注意,闲诗偷偷捡起几颗石头,放在朝塍身后的几个位置,尔后不满地朝着他喊道,“这里没捡干净,你的眼神可真差劲。”
朝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戳破她的诡计,默默地俯身,将石头捡起归位。
最后,整条被闲诗扔过石头的小径已经完全清理干净,朝塍朝着闲诗伸出一个拳头,闲诗吓得连忙往后一退,以为他要打自己。
谁知,他却摊开掌心,露出一颗圆润的石头,“砸吧,爷绝不躲闪。”
闲诗愣了愣,有些不相信他会让自己砸中一次,将信将疑地从他宽阔的手心里捡过石头。
等她将石头捡去,朝塍一手撑着自己的腰肢,感慨道,“为了捡那些石头,爷的腰都断了,下次不能这样了,否则,吃苦的只能是你。”
闲诗哪里听得明白朝塍的调侃,只以为他在纯粹地喊累,不禁满脸鄙夷道,“你还是不是男人,捡几块石头就累到了,真是娇生惯养。”
朝塍也没指望闲诗能听得懂他隐晦的意思,意味深长地望着她嘟起的嘴道,“爷是不是男人,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等到那时候,你也会一并知道,爷的腰对你的重要性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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