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没咬你,犯不着连我也一起骂了吧?”
身后,响起了白皙男孩喊冤的声音。
但姐妹俩默契地谁也没有回头,也没有止步,紧紧地手牵着手离开。
姐姐那挺直、倔强、湿漉、瘦削的背影,深深地留在了两个男孩的心中,一辈子都没有消失过。
找到原先爹指定的半山腰继续等候,几个时辰之后,她们的爹欢欢喜喜地出现,领着她们回家。
从此之后,姐妹俩谁也没有提过那天的事,像是统统忘记了一般。
妹妹不知道,在姐姐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会做同一个噩梦,梦里,那个皮肤黝黑、眼神冷冽、口气恶毒的男孩,瞬间会幻化成豺狼,将她啃得体无完肤。
每当从噩梦中醒来,姐姐都很是后悔,后悔当时没有以牙还牙。
不过,她暗暗发誓,若有朝一日再见那个男孩,她定然要补上两口报仇雪恨。
只是,待岁月流逝,她与他全都长大,谁还认得出谁?
☆、001:抱妻告示
抱妻告示——
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是我花流云第六次娶妻大婚之日,然,妻谁未定!是以,花某决定于天黑之前,从未出阁的姑娘们当中择选唯一!倘有未出阁的姑娘瞧得上花某,愿不问缘由嫁与花某,请速来江湖楼让花某抱上一抱!只消哪位姑娘的身重符合要求,花某便认你作妻,即刻拜堂洞房!
——花流云诚上
大承国京城繁华的街肆上,因为这张轰动世人眼珠的“抱妻告示”,百姓们兴奋地奔走相告、议论纷纷。
不少百姓忍不住慨叹,京城第一富商之子莫不是疯了?是想妻想疯了,还是被前五任妻子给刺激疯了?
花家大少前五次悲惨婚姻虽不至于家喻户晓,但也至少传遍大街小巷——他那前五任妻子既没有离奇消失,也没有无故死去,而是统统被他给休弃了。
对花家大少而言,其中缘由颇为难以启齿——那五任前妻在不到三个月的新婚中,统统给他戴起了高高的绿帽。
至于其中根源,花流云跟那五任前妻皆闭口不谈。
由于花流云風流成性,尤其喜欢流连家外花丛,许多百姓猜测,那五任前妻定然是受不了被他冷落,是以才会一气之下给他戴上绿帽。
那五任前妻,全由花流云的爹娘安排定夺,此次择妻,百姓虽能理解花流云亲自来作主张,却万万想不到他会采取这种抱妻身重的荒唐衡量方式。
倘若当真按照他所提出的办法实施,万一只有一个身残貌丑的姑娘身重符合要求,他岂不是也要娶回去拜堂洞房?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江湖楼是花家名下的酒楼,今日不营业,只接待自愿前去“送抱”的年轻姑娘们。
此时此刻,一眼望去,江湖楼大门外已经排起了年轻姑娘们的长龙,除此之外,聚众观望者更是人山人海。
一张荒唐的告示,却能引来声势浩大的驻足、参与、观望、评论,这绝对不是告示的魅力,而是来源于出告示者的魅力。
嫁给富商独子花流云,意味着一辈子便可享尽荣华富贵,非但如此,年纪轻轻的花流云,文才武略,相貌堂堂,站在男人堆里,若鹤立鸡群。
排队的姑娘个个脸上含暙,正对着门口翘首以盼,谁都无法理解,花流云那前五任妻子,为何要放着那般卓越的男人不珍惜,偏偏犯傻地红杏出墙?
对这些姑娘而言,即便花流云将冷落自己一辈子,能嫁给他作妻,也是万分稀罕与值得的。
从江湖楼“送抱”出来的姑娘们神态各异,有害羞的,有沮丧的,有骄傲的,也有神秘的……
听说,花流云今日难得正经非常,并不是任谁上前一抱,他只抱那些觉得顺眼的漂亮姑娘,偶尔还会问一两个简单的问题。
不管出来的姑娘们神态如何,只要队伍还在缓缓向前挪动,那便意味着,排队的姑娘们还大有希望。
一袭麻布素衣的闲诗静静地站在人群最后,听着身旁百姓的议论声,微微蹙着黛眉。
透过隐约的缝隙,闲诗望向那扇时而打开、时而关闭的大门,怔怔地发着呆。
她的身边,伴着一个矮她半个头的小姑娘闲燕,一样的麻布素衣,相貌却跟她毫无相似,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在闲诗与那些排队的姑娘们之间不住机灵地打转。
她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闲诗的爹与闲燕的娘在各自丧偶之后结为夫妇,已近十年光景。
闲诗十六岁,闲燕十三岁。
半饷,闲燕扯了扯闲诗的衣裳,挤眉弄眼地问道,“姐姐,你该不会跟她们一样,也想嫁给花少为妻?”
闲诗眼尾轻轻地扫了扫闲燕,轻启红唇,“你觉得我是在痴心妄想,对吗?”
“嘻嘻,”闲燕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一双美眸如星辰闪烁,“痴心肯定谈不上,妄想倒是绝对。”
闲诗俯身捡起一张散落在地的告示纸,眸光在“抱”字与“妻”字上流连,最后落定在“花流云”三个字上,喃喃道,“我觉得这个花流云,倒是个可以妄想之人。你说呢?”
“呵。姐,既是妄想,等于丝毫无希望。”闲燕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却轻轻地推了闲诗一把,催促道,“不过,你还是快去排队吧!别还没轮到你,人家便已抱妻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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