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是我在回头谷附近碰到的,他说他是你的师兄。”
“是啊。”宁霏有些诧异,“是他救了你?”
叶盈芜一说到这个就没好气:“我可没说是他救的我,他只是把那些追杀我的人都杀了而已。”
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这里面差别大了去了,所以她对灵枢没什么好感激的,最多表面上道个谢罢了。但问题是,灵枢对她的道谢也是一脸漠然毫无反应,好像根本就不在乎她是个什么态度。
她长这么大,真是头一回碰上这么不讨人喜欢的人。
叶盈芜说着压低声音凑到宁霏耳边:“他真是你师兄啊?一点都不像。你这么好,怎么会有这么个性格怪癖冷血麻木的师兄?”
宁霏:“……”
你这个音量,不用藏着掖着了,以人家的耳力完全听得见。
但灵枢听是能听得到,脸上仍然冷冷淡淡地什么反应也没有,他对外人的这些议论一向是完全无视,所以就算听到了也不会怎么样。
“他就是这个毛病。”宁霏笑道,“不爱说话,不擅跟人交往,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人。你包涵点儿,别跟他计较。”
灵枢的确是冷漠了些,但比起那些表面看上去八面玲珑一团和气,内里卑劣腐坏的笑面虎,她还是果断选择跟灵枢这样的人打交道。
她自己也没有叶盈芜说的那么“好”。叶盈芜这样单纯直爽的女孩子,经历的世事还少得可怜,哪里看得到人黑暗的一面。
120 南宫家败落
人总算是都回来了。经历过这一晚,叶盈芜也没有那个兴致继续在马场待下去,和宁霏提前回了京都。
流言传得比宁霏想象的快得多。京兆尹昨天晚上在回头谷发现南宫家私建炼铁场的事情,今天一早就传遍了京都,大街小巷沸沸扬扬的。
事关重大,还没水落石出,本来按理说谣言是不会传得这么快的,这其中肯定少不了谢渊渟的推波助澜。
这个案子已经属于重案,引起了朝廷的高度重视。京兆尹带着人证物证,回到京都之后,立刻转给了三司会审。
从回头谷带回来的,大都是在爆炸中受了伤的炼铁工人,也有一些杂工和守卫。但这些底层的劳力,都是南宫泽派人找来的,南宫泽自己从未直接表露过身份。中间隔了一层,这些人只负责埋头干活,虽然知道这个炼铁场后面的主子肯定是个大人物,但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
最关键的证据,就是从回头谷里带出来的南宫泽本人。
南宫泽的喉咙和双手都被严重烫伤,尽管被带回京都后进行了医治,但已经不可能恢复,说不了话也写不了字,无法为自己辩白。
南宫家自然是竭力为南宫泽洗脱罪名。然而不到两天后,还在回头谷周围搜捕漏网之鱼的官兵们,又抓到了一个躲在深山里的人。
这人正是南宫泽手下的秘密心腹,关于回头谷炼铁场的事情,几乎都是由他代南宫泽出面处理接洽的。
也不知他在山里受了什么刺激,似乎已经被吓得精神崩溃错乱,官兵们把他带回大理寺后,连审讯都没怎么审讯,他就把一切招认了个干干净净。并且还供出了南宫泽买进铁矿石的矿山所在,以及冶炼出来的生铁的转卖去处,一项一项,全都列得条条是道。
南宫泽得知之后,差点没晕过去。
之前为了安全起见,他一直叮嘱这个心腹除了办事必要的时候,尽量不待在回头谷,那天晚上这人不可能躲在回头谷附近的深山中。而且,这人只负责管理炼铁场,铁矿石的来源和生铁的去处,他从来就没有告诉对方。
官兵抓到的这人,要么是被人带到回头谷附近,在威逼利诱之下屈服而作假证,要么甚至可能根本就不是他的心腹本人!
肯定是谢渊渟搞的鬼!
可他被关在大理寺的牢房中,嗓子被毁了,双手也废了,就算有一肚子的话要辩驳,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为了不容易牵连到南宫家,炼铁场的事情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负责,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蹊跷,自然也无法为他申辩。
从抓到的这心腹身上一查下去,抽丝剥茧,剥出了无数的证据,条条指向南宫泽。尽管之前南宫家一直坚持南宫泽是被人陷害,这时候也无法自圆其说了。
案子基本上已经定论,丞相南宫易第二天就被雷霆大怒的建兴帝叫了去,劈头盖脸一顿痛斥。
建兴帝已经年近六旬,但身体还很硬朗,发起火来也是中气十足。
“好啊!每天能出几千斤铁的炼铁场,还真是你那个好儿子一手建起来的!南宫易,你们南宫家是觉得朕太宠信你们了,就可以为所欲为是不是?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反了天了!”
南宫易的脑门上被建兴帝扔过来的奏折砸了个正着,他也不敢躲闪,诚惶诚恐地匍匐着身子跪在地上,深深埋着头,额头抵在地板上,满头都是冷汗。
“是微臣治家不严,教子无方,才让那个贪财枉法的孽子暗地里做出这种事来!微臣和孽子罪该万死,如今不敢乞望皇上宽恕,求皇上重重降罪责罚!”
南宫泽建这个炼铁场,自然是在他的授意下去做的。但京兆尹和大理寺搜集到的,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都只指向南宫泽一人,跟南宫家其他人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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