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昕回去后,和杨侍郎杨夫人一起来白府向宁霏等人致谢。他当时已经病得奄奄一息,要不是有宁霏的精湛医术,就算是被人发现了,这条命怕是也救不回来了。
白书夜和李长烟在厅里接待杨侍郎杨夫人,杨昕和宁霏走到了外面的花园里。
杨昕以前的气质是温和从容的,现在还是一样,但能看得出来,他身上有一些东西明显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宁霏问他:“后悔吗?”
杨昕摇摇头:“我不是一时冲动才去指控她的。”
他以前对谢明敏是真心,即便是谢明敏因为他身材变形而嫌恶冷落他的时候,也还是情深不渝。但那个时候,也许是因为了解到了谢明敏更多更真实的一面,他最初那份纯粹的感情,渐渐地就转为了一种执念,对于守护曾经美好的执念。
当然,执念也是一种感情。所以在谢明敏中紫述香之毒,命在旦夕的时候,他才会以欠宁霏一个条件为代价,去换谢明敏的性命。
但是,谢明敏在烟波湖湖心把他从船上推下去的时候,他的这份执念就像是火苗一样,随着他的挣扎和下沉,熄灭在了烟波湖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他也明白,他心目中深爱的那个女子,早就已经不复存在,或者应该说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他爱的不过是一个他根据表象幻想出来的一个美丽幻影而已。
这份执念,该到头了。
“放心。”杨昕说,“我答应过的那笔交易,仍然有效,你还是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一件事。”
“这事先不急。”宁霏笑道,“你估计还得再欠我一个人情。”
杨昕疑惑地:“什么?”
“你的身体。”宁霏扫了他一眼,“上次你在我家养病的时候,我爹说你的肥胖是继发性肥胖症,就是说你的身体出问题了,不是单纯的饮食过多活动过少才发胖,所以才会怎么都瘦不下去。你要是愿意的话,我爹应该能治得好你。”
杨昕一愣,立刻道:“我当然愿意!”
肥胖是这些年来他最大的苦恼,不但有碍观瞻,而且生活也很不方便,还带来了一大堆身体上的其他问题。他做梦都想治好这个毛病。
“那你先去问问我爹吧。”宁霏说,“以后你估计要经常来白府看病了。”
……
这一年的年末又很快过去,年初,宁霏的亲事再次被提上了日程。
这一次的婚期定在四月二十九,虽然稍迟了一点,但是今年上半年最好的日子。
宁霏为亲事该准备的全都准备齐全了,现在没什么事情做,清闲得很——虽然以前也不是她亲自去准备的。
这期间,她在上元节灯会的时候见过建兴帝一次。
她早就听说建兴帝正在服用玉虚真人给的丹药,而且现在似乎还不止一种。见到建兴帝的时候,他看过去确实是红光满面,精神焕发,比以前显得年轻许多,脸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似乎都变少了。
但她总是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玉虚真人在瘟疫大灾中本来就有嫌疑,而且在现有的医药里面,一些保健滋补药品虽然也能起到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作用,但都需要数十年如一日的长期服用。能在短时间内起到如此显著效果的药物,基本上都是刺激性的,短期内看过去效果立竿见影,实际上对人体有害。
随着宁霏的调查,她越来越发现玉虚真人的确不简单。她想至少先弄到玉虚真人给建兴帝服用的丹药,从建兴帝那里拿显然是不可能的,她便拜托谢渊渟潜入玉虚真人在皇宫里住的腾云殿,偷一些出来。
但以谢渊渟的武功,去了好几次,居然都无法进入腾云殿。那里表面上看过去是个清净的道家修炼之地,但实际上守得犹如铁桶一般,玉虚真人的那些弟子,虽然都穿得跟最普通的小道士一样平平无奇,好像只是些扫地烧火打杂的,但实际上个个身怀绝技,全是高手中的高手。
宁霏的疑心更重。但建兴帝对玉虚真人深信不疑。朝廷中也有人对玉虚真人提过质疑,说得还算是很委婉的,结果就惹得建兴帝龙颜大怒,把那个臣子罢免官职赶回了家。
在没有证据说明玉虚真人做了什么事情的情况下,宁霏很明智地从来没有对建兴帝说过关于玉虚真人的一个字。
……
二月初,谢明敏跟着一群苦役犯一起离京,前往西北。
这两个多月对她来说,是一场比任何噩梦都要可怕的生不如死的经历。她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待过的最清苦的地方就是皇陵,但跟大牢里比起来,皇陵简直美好得跟仙境差不多。
她已经被贬为庶人,不再是公主之尊,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待遇。大牢里没有那么多空余的位置,不管她怎么叫怎么闹着要求单独待一个单间,狱卒还是把她跟十来个苦役犯一起塞进了一间牢房里面。
苦役犯当中绝大部分都是男人,她的这间牢房里面只有她一个女的。开始的时候,那些犯人知道她曾经是皇室公主,加上她的疾言厉色呵斥的震慑,还不怎么敢动她。
但在牢房里待上两个多月无事可做,一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摆在眼前,只能干看着碰不到,是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了。终于有几个人首先忍不住,趁着半夜,合伙侵犯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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