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义王妃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一手指向恭义王后面的宁霏和谢渊渟。
“从仲博的宅子里搜出来的那个箱子,里面只有几件仿制的衣物,但里面原本装的肯定是真的龙袍凤冠,你也知道为什么!是因为他们换掉了那些衣服!”
“他们明明知道箱子里装的东西有问题,明明派人去查看了,为什么不干脆把箱子给带走!为什么还要故意装那些仿制衣物进去!他们就是想害仲博!”
“他们只要自己撇清关系,不被牵连进谋逆里面去,就可以让仲博被判刑去服苦役,这样兰阳郡主顺便还能摆脱仲博!仲博死在外面,她都不用提出和离,还能有个好名声,他们当然情愿让仲博去死!”
恭义王妃一通疯狂的怒吼下来,原本煞白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望着宁霏和谢渊渟的目光里,满是刻骨的怨毒和恨意。
是他们害死了她的儿子!
所以益王派人来找她,提出条件的时候,她没有多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她也要让他们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
恭义王简直不敢相信恭义王妃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同样被气得浑身乱战。
那个箱子里面被换掉的衣物,他也猜到应该是太子府的人换的,但一个字都没有提过,因为但凡是个懂得怎么做人的,都知道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应该提。
恭义王妃一直不吭声,他还以为她也跟他一样明白事理,是真的没想到她竟然藏着这么深的怨恨,还背地里做出这种事情来。
“什么叫做他们想害仲博!往宅子里放衣物陷害仲博的是益王一派的人,真正害仲博的人是他们!太子府要是不把那些衣物换掉,我们整个恭义王府都会被定为谋逆大罪,掉脑袋诛九族!”
恭义王妃仍然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气势汹汹地吼了回去。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放那些仿制的衣物进去?要是把箱子直接带走的话,仲博根本不会被判那五年的苦役,也不会惨死在外面!我们不该被判株连九族,就只有仲博一个人该死是不是?他到底还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怎么会有你这么狠毒的爹!”
恭义王气得几乎要爆炸。
“他要是早点有我这么狠毒的爹,他就不会死!我们都已经给他走了那么多后门加了那么多照顾,哪个苦役犯能有像他那样的待遇?他的死能怪谁,还不是怪他自己,还有怪你这个死命把他护在窝里不让他出去经历风雨的娘!”
恭义王妃望着恭义王,声音嘶哑。
“你怪我?”
“当然怪你!”恭义王扯住恭义王妃的衣领拼命地摇晃,像是恨不得把恭义王妃的脑浆子给摇出来,“你以为我希望他死?给他判个几年苦役让他清醒清醒,才是让他活下去最好的办法!你当真觉得他蠢成那个样子,能平平安安地活过这一辈子?我们都是白发人,我们在他前面走了之后,你以为谁能还能护着他?没人!他会被这个世界吞到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恭义王猛地松开恭义王妃的衣领,她一下子跌坐下去。
“上次陷害仲博的是益王的人,你知不知道这次劫走七皇孙妃的人是谁?也是益王!好好动动你的猪脑子,你这次帮的人,就是仲博的仇人!”
恭义王妃睁大了眼睛。
“不可能……不会的……”
“怎么不可能?最想害太子一脉的人是谁?还不就是益王?你在答应他们的时候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也难怪仲博会长成那副德性,因为他有一个蠢成这样的亲娘!”
恭义王妃整个人瘫在地上,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刚刚因为怒气而涨得通红的脸色,现在又一下子褪了下去,变成一片死一般的灰白。
恭义王在暴怒之下大吼大叫了一通,一口气都差点没接上来。过了好半天,才终于缓过劲来,重重地喘着粗气,转向宁霏和谢渊渟。
“是我粗心疏忽,管教不严,才让贱内做出这种糊涂事来。但从今天起,她已经不是恭义王妃,我这就休书一封,赶她出恭义王府,无论你们要如何处置她,恭义王府都不会干涉插手。”
犯下这种大错,无论是普通人家的妻子还是皇室宗亲的王妃,都足够被休弃出门。
恭义王妃脸上的最后一点血色都褪得一干二净。
“不!”她尖声哭叫起来,扑上去抱住恭义王的双腿,“王爷,求求您!不要休弃妾身!妾身知道错了!求您重重处罚妾身,七殿下和七皇孙妃也是,怎么罚都可以,就是不要休了妾身!妾身这把年纪了,要是被赶出去,根本就活不下去啊!王爷求求您了!”
恭义王妃出身于京都名门望族卫家,家族中家风保守,观念陈旧,礼教森严,对于女子的要求远比大元的风气来得苛刻。
她都已经年过四旬,这么一大把年纪被夫家休弃出门,丢尽了脸面,娘家必定会把她视为天大的耻辱,根本就不会接纳她。她唯一的儿子又已经死了,无依无靠,一出恭义王府,连条活路都无处可走。
恭义王退后一步,语气冷硬。
“来人,送纸笔上来,本王要写休书!”
他跟恭义王妃夫妻多年,不是没有感情,看她苦苦哭求的样子也心有不忍,但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
七皇孙妃要是真的落在益王一派的手中,她自己清白性命不保不说,太子府也会因此受到要挟。恭义王妃这次犯下大罪,太子府绝对不会轻饶她,他只能先休弃了她,指望太子府看到她这么凄惨的下场,会觉得她已经受够了惩罚,放过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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