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婆子上前拖开恭义王妃,有下人送上纸笔,恭义王写了一封休书,扔到恭义王妃面前。
“连着这封休书一起,送卫氏回卫家!”
卫氏绝望地嚎啕大哭,恭义王硬着心肠只做不见,转过头去,送谢渊渟和宁霏出恭义王府。
“七殿下,七皇孙妃,这次……”
“王爷放心。”宁霏说,“我们上报朝廷的时候,不会提到恭义王妃的事,尽量不牵连到恭义王府。”
勾结益王一派的人只有卫氏,恭义王府其他人并不知道此事,卫氏已经被恭义王休弃,那就没必要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免得接下来再跟恭义王府结仇。
恭义王略松了一口气:“多谢七皇孙妃。至于卫氏……”
宁霏看向谢渊渟。怎么处置卫氏还是他说了算。不过就凭谢同轩扯开她的衣领就被扯掉了一对锁骨来看,卫氏的下场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谢渊渟还没说话,恭义王府里面急匆匆冲出来几个下人,一脸惊慌失措。
“王爷!王妃……不,卫氏她……她触柱了!”
恭义王连忙赶回府里去。卫氏连她的院子都没有出来,就倒在院门口的一根柱子旁边,头破血流,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已经当场被撞死了。
恭义王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知道卫氏被休弃之后肯定痛苦万分,但至少还有活命的机会,但没想到她根本就没有等到对方饶过她,就已经在绝望中自尽了。
宁霏漠然无感地看着卫氏的尸体。她对卫氏没有什么不忍心,要是她现在还在益王一派的手中,不知道已经沦落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卫氏自己触柱而亡,已经算是最痛快的一种死法,不然等到谢渊渟出手的话,只会更惨。
人既然都已经死了,谢渊渟和宁霏留在恭义王府也没什么必要,向恭义王告辞,回了太子府。恭义王自行通知卫家的人过来领走卫氏的尸体。
回太子府的路上,宁霏一直不说话。
谢渊渟伸过手来揽住她:“不高兴?刚才我应该让人盯着那女人的,便宜她了。”
“我不是在想卫氏的事情。”宁霏摇摇头,“前天我在恭义王府的时候,只是听到了一曲乐音,就控制不住地睡了过去,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你知不知道江湖上还有类似的以乐控人的方法?”
“有。”谢渊渟说,“数十年前,以乐为武在江湖上风行过一阵。还崛起了一个大门派,叫六音宫,门人擅长音乐,乐音之中含有内力,以此伤人杀人,被叫做‘音杀’。据说也有能够迷惑人心,令人失去神智的奏乐之法。后来六音宫在变故中衰落隐退,音杀渐渐就很少见到了。”
宁霏沉思地道:“你记不记得,母妃十年前被父王抓住跟一个江湖男子私会,他们都是痴迷音乐之人,那男子带了一卷失传已久的曲谱来跟母妃一起鉴赏。父王闯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母妃跟那男子的不堪画面,但后来查遍了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查出迷乱的药物。”
她在中元节太子妃被劫走之后,去府里问了太子妃当年是怎么回事。大多数当年知晓事情经过的下人都已经不在太子府,她好不容易才从太子妃身边的丫鬟绿萼那里问出一些信息来,但也不是很详细。
谢渊渟看着她:“你觉得是那一卷曲谱的问题?”
“我觉得有可能。”宁霏说,“那卷曲谱本身就有迷乱的作用,他们演奏起来,虽然不可能察觉不到,但那时候已经中招,也就被父王当面撞破了。不过这事最好要去问问母妃才能清楚,下人们知道的都不多。”
这是太子妃最不愿意提起的痛苦耻辱之事,她一个儿媳妇,当面去问婆婆跟人通奸的事情实在是太尴尬太不合体统,所以之前她都只能暗中去问下人们。
不过现在那个江湖男子根本不知道该上哪儿找,只有太子妃自己才最清楚当年事情的详细经过,就算再尴尬,也不得不去问她本人。
太子妃虽然性子清冷了些,但对谢渊渟和她都是很不错的,眼下有机会能还她的清白,还是尽量还她的清白。
回到太子府之后,宁霏和谢渊渟就去了太子妃的凌寒院,太子进宫早朝办公,也就这个时候不在家。
太子妃正在指挥花匠们修剪院子里的梅树。快要入冬,半院的梅树很快就要开花了。
太子妃最近和太子的关系已经缓和许多,虽然还不像十年前那样亲密无间,但也不再那么僵硬冰冷。
她的气色开始变得好看起来,衣服和首饰有了变化和花式,不再总是穿一身犹如孝服般的粗陋素衣,偶尔还会着意打扮一二。
宁霏和谢渊渟一起进来,太子妃停了手头的事,跟他们一起回屋里正堂。
“恭义王府那边怎么样了?”
“恭义王妃招认了。”宁霏说,“是她记恨我们当时没有彻底救下尹仲博,所以跟益王的人勾结,报复太子府。恭义王已经休弃了她。”
她没说恭义王妃自尽的事情,这种事太子妃自己从别人那里得知就行了。
太子妃叹了一口气:“本来以为恭义王妃人还算不错,没想到竟然糊涂到这种地步,被休弃也是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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