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想要上前去敲门,最后还是忍住了。里面好不容易传来声响,除了鞭子声,还有闷哼声。鞭子的‘啪啪’声,她能想象一鞭子下去,保证皮开肉绽,听得心里为之颤抖。公公这是在启用家法,心里更加担心。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在书房外走了无数个来回,地都快被她踏平。左手握右手,右手捏左手,两手成拳,只能干着急。
薛茗拉开门出来已是晌午,见她站在门口,脸色难看至极,只是瞟了她一眼,随即甩袖离去。白露霜心虚的低下头,随即走进书房,房间里除了书墨香,还夹杂着一股血腥气。
薛陌殇靠在地上,见她走进去,居然像个没事人一般,露出一丝笑容。背上的衣服早已被鞭子撕碎,露出皮开肉绽的伤口。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挂着汗水。白露霜心痛得无以复加,眼泪不争气跟着流出来。
“娘子,今日起得可真早。某人贪杯,趁为夫睡着,和小思两人喝得烂醉。我好不容易才将你背回去的。”薛陌殇露出一丝苦笑,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怎么样,还痛吗?”她伸手想要掀开衣服看看伤口,薛陌殇却一把握住她的双手。
招呼小思进来,想要将他扶回房去,可惜太重,压根扶不动。最后,小思挥挥手让她靠边,弯腰一把将他背起。看他脸不红,气不喘,轻松的神情。白露霜惊得下巴差点掉地,她竖起大拇指,此乃女汉子,好厉害啊。白露霜瞬间对她崇拜无比,犹如滔滔江水一般。
薛陌殇的伤没办法躺着,只能趴着。白露霜吩咐小思去打一盆水来,她用剪刀剪开背后的衣服,当她看见那一条条伤口,就像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一般。胸口莫名一缩,那种感觉就像伤在自己身上一般。
“薛陌殇,你就是个傻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逞强,父亲教训得好。”
用水为他清洗完伤口,家里没有伤药,又吩咐小思去买伤药。
“听说贴出告示,是已经判了吗?”
薛陌殇点点头。
“所有家当充公,被判流刑,苦寒之地。”
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快,楚王办事一向如此。对于这种人,从不会心慈手软。外界谣传楚王一向不问朝事,可是只有他知道,楚王只是不轻易出手罢了。汪知府宠爱儿子过了头,被私欲蒙蔽双眼,之前搜刮的民脂民膏估计还来不及享乐,就已尽数充公。想想那苦寒之地,自古被流放至那里的,没有几人能够活下来。那里条件艰苦,像他们一家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哪里吃得了这种苦,只怕早晚要命丧于此地。
善恶到头终有报。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此事想要就此蒙混过关,估计不可能。”
“假如,为夫以后不再是捕快,再无养尊处优的日子,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吃苦吗?”
这一刻,白露霜在他眼里看到了期盼之色,他期盼她能够回答。
“薛陌殇,你觉得我是那种贪慕虚荣,喜欢名利之人吗?”薛陌殇摇摇头,仿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很是开心。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那父亲呢?毕竟他是县令,要是连累他,该如何是好?”
“我与父亲已经商量好,此事我会主动向王爷请罪,希望他能网开一面。”
此案由楚王亲自督办,薛陌殇居然敢在王爷眼皮子底下做手脚,他到底在想什么,根本就不顾他的家人。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当时,怎么没想到呢?沈筱筱不是应该跟他们一样受到应有的惩罚吗,凭什么就该放了她,这样是不是让她太轻松。
她点点头,小思买回伤药。白露霜替他抹上,估计这段时间,他都只能躺在床上。厨娘过完中秋节第二天便回来了,家里的气氛最近压抑得紧。下人也不敢像平时那样松懈,什么事都积极得紧。
白露霜最近很忙,忙着照顾躺在床上的薛陌殇。每天端茶递水,累得不行。
坐在床前削苹果,对他说:“你要是真不在衙门当差的话,我们就自己摆个小摊做生意吧。我都想好了,干我的老本行,卖豆腐。我呢,负责做豆腐,你就负责卖。”
自从上次妹妹出事,父亲摔折了手之后,他们就金盆洗手,决定不干了。想想年纪也大了,干脆享享福也不错,父亲一直抱怨家里的豆腐摊没人接手,索性让她来接手,父亲一定会很高兴。
薛陌殇眨眨眼,笑着看她。
“这么早下达任务,你就不怕为夫我被别家姑娘看上。”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开玩笑,白露霜恨不得给他一个大嘴巴。
“谁要敢吃你的豆腐,我就让她尝尝我的豆腐。”说着伸出拳头,在薛陌殇眼前晃了晃。
小思和小念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声。
“要不你现在就让为夫尝尝你的豆腐。”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眼神告诉她一切,眼前的男子欠收拾。抡起粉拳,一拳打在他背上,薛陌殇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难看至极,比锅底还黑。
一天傍晚,薛茗将全府上下召集到一起。看他脸色沉重,直觉告诉她,薛茗估计会提及此事。
“各位,你们在县衙府干了这么久。今日,薛某有几句话要说,家风不严,丑事缠身。以后,不论全府上下,谨言慎行,凡有违家规者,必当重罚。”下人们听完,虽有异议,也不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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