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桑梓便是再傻,也反应过来这碗糖蒸酥酪里应该加了东西,她知道云旗这是要犯浑,自然不能顺着他来,“云旗,你听我说话好不好,我现在不饿。”
云旗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瞧,将瓷勺抵在她唇边,“你若是不想这样喝,我也可以亲、口喂你。”
桑梓被他野兽般的目光盯地颤了颤,终是低下头缓缓开始吞咽。
眼前的每一条路都好像走进了死胡同,这个小世界的心结怕是无所解了。
香甜的奶味入喉,桑梓却觉得嘴里越发苦涩起来,连带着全身都开始发软,游离在经脉的妖力渐渐变得稀薄,一股外力寻至丹田,将妖丹点点蚕食。
最后一口酥酪咽下,丹田里的最后一丝妖力也随之尽数化为虚无。
“熔丹散?”桑梓虚弱地抬眼看他,苍白的笑了笑,“其实你大可不必多此一举,我终是打不赢你的。”
这副药是修士拿来对付妖兽的,顾名思义,可熔炼妖兽内丹,废其全部修为。
云旗取来湿帕,给她净了净唇角,接着将失了力气的人轻柔地按倒在床榻上,一语不发地起身将四面的木窗紧紧关上。
桑梓这才留意到,窗外的景象并非是玄天门,而是星岫宫旁不远的结香林。
这竹屋,应是他仿着原先那个重新搭建的。
云旗走到桌案边,燃起了三根龙凤呈祥的红烛。
“我听说凡世的男女成婚,会披红衣、迎喜轿、拜高堂。”少年的脸色突然舒缓下来,望向桑梓的血眸里似是还带了些笑意,“喜房里会点上三只红烛,一燃到天明。”
他坐在榻边,将桑梓慢慢搂进怀里,语调是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温柔,“我们这样算不算是成亲了?”
明明被这浑小子气得无可奈何,可一看到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桑梓的心就忍不住跟着软成一团。
还没等她回应,云旗又自顾自喃喃道:“你定是不愿同我成亲的,我又何必问呢……”
桑梓张口欲言,却又听他道:“不管你愿不愿,如今你哪儿也去不了。”
……成,小祖宗。
少年瞥了一眼她被束缚的脚踝,意有所指地补上一句,“即便是那人回来了,也带不走你。”
妖丹被熔炼的感觉并不好受,桑梓蹙起眉头,虽然心知云旗此刻已然昏了头,但还是极力想要补救,轻声回道:“我不会离开的。”
“痛吗?”云旗果真听不进她的半点话,只是一味地红着眼对她发疯,一面伸手轻柔地在桑梓丹田处安抚,一面略使力地在她肩窝咬了一口,露出个痴迷的笑来,“别怕,痛一会就好了。痛一会之后,你就什么都没了,只有我……我也只有你,我们会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云旗……”
***
寅时,水牢
带刺的皮鞭恶狠狠地朝被钉在墙上的两人打去,一下比一下狠厉,不消片刻,那两人已然是血肉模糊。
云旗坐在对面的梨花木椅上,等了好一会才慢悠悠开口叫停。
“说罢,”他漫不经心道:“这时候不说,接下来就帮你们削去一只手臂好了。”
妖兵极有眼力地取来了宽刀,一左一右守在两人身后,只等那一声令下。
青岑抬了抬那张满是血污的脸,讥讽地笑着,“那你就削啊。”
“且慢,”被钉在另一边的长老终是有些怕了,料想此时桑梓定然已经落在云旗手里,多说少说也救不了她,便老老实实开了口,“尊上其实并未得病,遭那样的罪,只是……只是因为失了妖丹,又被老夫炼化了蛇妖内丹给她,体内妖力互斥……。”
云旗越听眉头皱得越深,心急地打断他道:“原来的妖丹去了何处?”
“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青岑突然大笑了起来,接着脸色诡异地盯着云旗,要笑不笑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现在已经把尊上折磨得差不多了罢,嗯?咳咳,是不是很想废了她的修为,锁着她,让她……只能依赖你?”
他每说一句,云旗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心里陡然空落落的恐惧起来。
“看来你都做完了,真是不枉我苦苦等到现在……小子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人,你也休想!”青岑瞧见他的面色,极是愉悦地笑了出声,说出了让云旗此生都视为噩梦的几句话,“你听好了,尊上进阶时被你父亲暗算,为了保住妖丹,便打入了你的体内。救你回来后,尊上心疼你不想拿你炼丹,便严守住了这个秘密,宁愿自己月月忍受那锥心撕裂的苦楚,也不愿伤你一丝、一毫。”
他咳了两声,继续道:“而你,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对尊上又做了什么?她一心想要成就你、保全你,你却硬生生毁了她!你觉得……她会不会原谅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青岑诡异的笑声在牢狱里回荡,让云旗坐立难安。
“你胡说……”
“我胡说?”青岑讥笑一声,“望月楼的往生镜就在那,你自己看罢。”
他敢这么说,那定是……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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