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正、副侍卫长见他朝外头走去,急忙跟上。
“一刻钟早已过了,本王出去寻人。”北雁王为自己猴急的行为派了个漂亮的理由,转眼间便步出屋外。
屋外,第一片冬雪如羽毛般轻飘飘飘落他鼻端。
他挥手轻拂,沿着御花园中誧砌的小径行走。
大步从容地走着,目不斜视,其实眼角余光已将四面八方的动静尽收眼底。
因此,当他注意到左前方有几丈远的矮墙后方有些许哗然的动静时,便拔足提气纵身而去。
听见霜红如此哭喊,云雀登时懂了。
“你喜欢陛下是吧?并非只是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间的爱慕,是吧?”
“是又如何!小哥哥只视本郡王是个小孩儿啊!”重重的一跺脚,羞愤交加的霜红自觉出了个大丑,一喊完话就想跑。
云雀不假思索的拉住她。“等等,本宫想跟你聊聊。”
“没什么话好说的,放手。”一边衣袖被扯住,跑不掉,霜红只能恨恨的挣扎着。
“你不能走。”云雀突然深吸口气,强行压下第二记突如其来的胎动,可是不由自主略略松开手。
云雀一松开,霜红便将手一挥,由于动作太大,让云雀的身形摇摆了一下,重心不稳的朝身后的矮墙一撞。
“啊!”
“云雀嫂嫂!”意外来得太快、太突然,原本因她们两人争执而愣住的冰翠这才回神,不禁失声尖叫。
“小雀子!”晚了一步赶到的北雁王,一看见倚墙瘫倒的人儿,立即心急如焚地上前。
“本宫没事……”云雀先勉强挤出笑容安抚他,才又忍着痛楚道:“可是,奉宫恐怕要生了……”
这句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接着,北雁王立即将她抱起来察看,果然在她臀下摸到一抹不断迅速泛滥的湿意,更自他指间涓涓渗出,滴落在开始被片片雪花掩盖的地面上。
什么都不重要,此事为先!北雁王当机立断,抱着她踅身飞奔回房。
一会儿后,寝宫里里外外一片忙乱。
无数宫女、侍卫匆忙奔波,为云雀即将临盆生产一事作最周全的准备。
“热水!再多烧些热水。”
“干净的布巾再送些过来。”
“稳婆说,房里需要再多两个人手。”
“还有……”
愣愣伫立在房门外,北雁王有种全然无力、无助、无措之感。
孩子是云雀在生的,助产是由稳婆在旁协助的,而人在房外的香嬷嬷至少还忙着调派人手。
那么他呢?身为云雀的夫婿,身为北雁国君王的他,身为即将出生孩儿的爹亲,能为他所珍所爱的人儿做些什么?
北雁王茫然然的来到长廊上,仰望隆冬的天空。
原本细细的雪花,不知何时已经变成大雪,纷飞如狂絮,寒风凄凄,像是人们在最深沉的痛苦中所发出的痛哭。
老天爷啊!求您保佑本王最心爱的人儿顺产吧!求您别让她有一丝一毫的危险,任何的伤害全冲着本王来吧!老天爷啊……
就这样,北雁王不断在心中默喊着,无视疾风卷着雪花,不断张牙舞爪的攻击着他。
这么一点寒冷伤不了他,真正伤得了他的,是房里正在发生的事,他的小雀子,正忍受着撕裂般的痛苦,为他生下子嗣。
老天爷啊,求您保佑她!
这次生产,除了最先出生的孩儿因个头太大,拖了好一段时间才总算分娩外,之后称得上是平安顺利,有惊无险。
负责为云雀接生的稳婆,后来将这次的接生经历当成传家轶事,说给同样从事稳婆的女儿和外孙女听。
“其实那时候一拖就拖过三个时辰,陛下的子嗣就只是胎动不断,却一直未落至骨盆,王后无法停止哭喊,保留体力推挤孩儿探头。那时我都已经作最坏的打算,想请示陛下是否只留王后或子嗣……”
稳婆每每说到这里,都会停顿一下,夸张地叹口气。
“可是,就是这么突然的,王后停止哭泣,睁大双眼。本来我还以为她已经疼得要昏过去了呢,然后,她喃喃说了句‘陛下,乖,不哭’,接着深深吸气,纵使还擤着鼻子,但王后真的不再哭泣,保留体力听我指示,这才顺利生下陛下的于嗣。”
又停顿了一下,稳婆便会以开心的口吻作结。
“而且不止两个,是三个。”
按鹿御医事后推测,云雀怀三胞胎时,应是当中一名胎儿身形较瘦小,心音亦较微弱,故把脉时才没有察觉她的存在。
是的,云雀生下两男一女,两名男婴除了长相如出一辙,连身形也一样壮,难怪同胎的女婴就被忽略了。
不过,当小女娃出生后,旋即以最响亮的哭声宣告自己的存在,可没有人会再忽视她了。
“哇哇哇……”
“好,莫哭、莫哭,父王这不就来抱你了?”北雁王小心地将女儿自柔软的小床上抱起,轻声哄道。
“哇哇……”小女婴哭得起劲,不给她的父王赏脸,哭着哭着还打了个嗝,然后继续哭。
“小雀子,你快来看看小宝贝是不是饿坏了?不如你先喂她吧。”初为人父的北雁王颇为紧张,求助似的看向正在喂另一个孩儿喝奶的云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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