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已经先喂过她了。”云雀回答道。“陛下就让她哭吧。”
“啊?小雀子你好狠,就这样放着小宝贝哭?本王要代小宝贝抗议!”北雁王立刻为爱女打抱不平。
“别紧张,她现下不是哭真的。”
“难道还会有哭假的?”北雁王奇道。
“是,请问陛下,小宝贝现下是睁着眼睛哭,还是闭着眼睛哭?”
“睁着……怎么哭有什么差别吗?”
“有啊,小宝贝要是睁着眼睛哭,就是哭假的,撒娇要抱讨摸摸;若是闭着眼睛哭,才是哭真的,肚子饿想睡尿湿湿,这两者可大大不同。”
“真的?”北雁王傻眼。他的小宝贝才多小?出生甫十日就会使心机?
“可是她正在哭呀,哭得本王心烦意乱。”
“你数数儿给她听,她就不哭了。”
“真的?”北雁王一度傻眼。
“你就试试看嘛。”
“喔。”北雁王决定试试看。“一、二、三、四、五……”
神奇的事发生了,小女婴一听见北雁王数数儿的声音,哭声果真逐渐平息,接着静止,最后还露出专注的神情。
他不禁一笑,神奇之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正当北雁王与云雀夫妻俩一人哺育孩子,一人哄着孩子,享受一家五口温暖的时光,门外忽然响起安靖的禀报声。
“启禀陛下,有人求见。”
“求见?”北雁王脸色稍稍一变,嘴里的数数儿自然而然停下来,连带使得小女婴眉眼一皱,像准备再度大哭。
“谁呀?”好不容易结束哺乳,云雀拉整衣襟,好奇地问道。
“没事。”嘴里这样说,北雁王却将女儿抱到云雀怀里。“本王去去就回。”接着扬声唤香嬷嬷和其它宫女入内帮忙,自己则大步离开。
怪哉,他是要见谁,心情那么沉重?
在其它人眼中,北雁王不过是脸色稍变,但云雀却更清楚地看到他眼底写满的阴郁,像是面对什么实在不愿处置却又不得不作出决定的麻烦事。
这可有趣了,堂堂北雁王,会有什么样的麻烦事?
灵光突然一闪,云雀朝香嬷嬷劈头便问:“陛下是去见谁?霜红吗?”
是了,她怎么把霜红给忘了?即使霜红是北雁王的小表妹,但以他的性子,会放过一个当着他的面伤害他妻儿的人吗?
一见到香嬷嬷欲言又止的为难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香嬷嬷,你代本宫照颤一下孩儿。”接着不颤自己产后方十日,理应好生静养的身子,云雀匆匆更后衣便追了出去。
云雀的猜噫是对的,北雁王接见的人的确是霜红。
十日前,这名小郡主就被幽禁在王宫中,当时气怒至极点的北雁王真的曾打算下令斩人,若非他冷静再三,加上冰翠在一旁不断哭泣求情,霜红恐怕已香消玉殒。
可是现下,自称已反省悔且求见北雁王的霜红,情况似乎没有改变。
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削颊瘦,双唇干裂,身形更显得弱不禁风,但是她的神情却像是燃烧的火焰,让人望而心惊,心惊而生警惕。
“小哥哥……”像是什么都不顾了,霜红直勾勾凝视着北雁王,目不转睛的视线中流露出长年以来隐瞒至深的爱慕之情。
任谁都想不到,这个早熟的小小少女,竟对北雁王有着如此强烈的感情。
如果他早知道的话……北雁王不觉寻思,他会被感动吗?会接受她吗?
不,他不会。
北雁王发现自己是个相当专情,却也绝情的人,他过去认定自己所爱的人是霞紫,其它女子在他眼中便失了颜色,更不用说之后他已认定了他的小雀子,怎么样也不可能接受霜红的一片情意。
感情是两相情愿之事,也是由于因缘,他只能说
“本王很抱歉。”暂且不急于论罪,北雁王先行道歉,一句发自肺腑的歉意,代表着他对她从未明白道出的情意坚定的回绝。
霜红脸色一黯,默然垂下脸庞,片刻后又昂然仰首。
流水既然无情,落花应当死心。“罪臣求见陛下,是想向陛下请罪。罪臣罪该万死,请陛下对罪臣推王后撞墙,伤及陛下子嗣一事赐罪。”连称呼也改变,因为她已完全豁出去了。
“好个敢做敢当。”心一横,北雁王亦露出冷然的神情。“以下犯上,伤及王后与本王子嗣,即使你身为郡主,本王亦不会轻饶。”
“罪臣明白。”霜红露出自嘲的冷笑。“请陛下赐罪臣一死。”
“你……”北雁王话未毕,门外便传来连连制止声。
“不可以!不可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云雀庆幸自己及时赶上这一刻。
“你怎么跑来了?”北雁王愠恼地问。“本王不是教你照顾小宝贝他们吗?”
“你才没这样说。”云雀反驳道。“你只交代了句‘本王去去就回’,可没命令本宫留下。”她迳自走到北雁王身边,同他肩并肩,居高临下俯视那跪于堂下的人儿。“何况霜红妹妹是不小心推了本宫一把,又不是推了陛下,本宫也有决定如何处分她的权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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