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看见桃花便是一愣,桃花虽然遮去面容隐去气息,但,手上的木棒和腰间的贝壳依旧未变,月下一脸悲痛,“姑娘,你怎么也不要这天族血脉啊!你们一个两个,疯了一样入这魔界,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众人大惊,只知这火神是堕神,却不知这黑袍原也是天界中人。
桃花向来直率,摇了摇头,“我并非天族血脉,只不过是一个得道的散仙。”
“不可能,你若是普普通通的散仙,又怎么能将那天界闹得天翻地覆,我听说那日你几乎——”似乎想到了什么,月下连忙住嘴。“早知如此,老夫当日何必救你……”
桃花闻言低笑,当下离了这庆功宴。却见锦觅鬼鬼祟祟地进了禺疆宫。她环顾四周,见无人,便伸手隐去锦觅气味,快步跟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见锦觅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出来,想必又是魔尊哪里吃了亏。
思虑再三,她推开殿门,见旭凤斜靠在太师椅上,眉头紧簇。
“黑袍……你为何要入魔界?”旭凤十分疲倦。
“你说,锦觅为何入魔界?”
“锦觅?莫非你从前便与她相识?”旭凤冷声说到,也就她,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他。
“算是吧,我说过,当年我度忘川之时,见一女子,于忘川之中寻觅,容貌酷似水神……,若非我将她拉出忘川,恐怕这世间再无水神。”桃花走上前,看着旭凤的眸子。
“你准备娶穗和?”
“你如何知晓?”旭凤心下一惊。
“猜的。”桃花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二人之间无话可说,一度僵持。
“过几日是穗和的生辰,我准备……结束这一切……”旭凤起身,转身离开,回了寝殿。
穗和?
桃花只远远看过她几次。
这里的她会如何?
最近她总是乏的厉害,回了芳华殿便沉沉睡去,再醒来之时,已不知过了多少天。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却突的见润玉扶着锦觅离开忘川。她来不及细想,连忙奔向梧桐香气传来的地方。
却见旭凤一脸嘲讽地立于原地,穗和不舍地离开,途经桃花身旁,明显地一愣。
“好险……”
桃花一愣,好险?好险什么?
“锦觅疯了,她为了开脱,竟说穗和也会那琉璃净火,我是疯了,才会想相信她……”旭凤看向桃花,“她此番作为,不过想故技重施,再次至我于死地,你就别为她说话了……你也看见了,若方才我心软,说不定,又中了她与润玉的计谋……”
“你有没有想过,当年是谁杀了水神与火神?是谁嫁祸于你?”桃花看向穗和离开的方向,“她说的,未必不是真的。”
桃花虽恨锦觅,但锦觅为旭凤做的她都看在眼里,她也知道锦觅放弃了什么,她当时隐于锦觅身侧,她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她恨她,却无法怪她。她知道旭凤爱她,也知道锦觅的心。但,她如何开口?
她不想旭凤和锦觅在一起。
她也不想看到旭凤黯然神伤。
没有人教她怎么做。
她不是正,她是邪。
☆、春华秋实
夜风轻轻吹过忘川,掀不起一点儿风浪 。今日似乎就是穗和生辰,旭凤在禺疆宫设了宴席为她祝贺。桃花向来不喜热闹,与穗和也不熟,因此并未参加宴席。她静静立于忘川,看着飘荡的怨灵厉鬼。
魔界永夜,因此她站得久了,也不觉天色已晚,只是似乎宴席渐渐散了,聚众的妖魔鬼怪,鸟族首领各自散去,度过忘川的看见她总是愣上一愣,随即匆匆离去。夜里风大,吹起她的斗篷,露出一头青丝。
旭凤看着那女子,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一股温暖,不知为何,他只觉得,这女子不会害他。
“你……当真要娶穗和?”桃花转身看向旭凤,只见那男子面色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
“嗯。”旭凤看向忘川,“忘川,忘川,相望回首已成川。穗和于我有恩,又对我一片痴心,为什么不娶她呢?”
“你还在恨着她吗?”
旭凤摇了摇头,“我从未恨她,只是,我与她终究再无可能。我累了,猜忌,背叛,欺骗,利用,我真的累了。这些太痛了,我不想再守着了。穗和待我,就如同我待锦觅一般,她为我做了太多,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在辜负她。现在想来,没有锦觅那几千年,似乎也过得很快乐。既然如此,没有锦觅的以后,应该也会快乐。最起码,不会这么痛。”
“你爱穗和吗?”桃花看着他眼里迷茫的神色,缓缓开口。
旭凤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爱?爱太累了,我想我再也不会爱了。但,今夜过后,我眼里心里,都只有穗和一人,再无其他。”
远处,穗和披着七彩披风,缓缓走来。桃花看了她一眼,也不好留在这里,转身离去。
旭凤要娶穗和?
桃花从怀里掏出寰缔凤翎,细细碎碎地想着。
她还记得,数载之前,当她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那是她第一次见他,也是他第一次见她。她贪婪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玉一般的脸庞,但,他皂白分明的吊梢凤眼里,对她再无半分情意。她试了无数回,终究只能自己告诉自己,他不是旭凤,不是她的旭凤。但,他怎么能娶穗和?不知为何,她只觉得,这里的穗和似乎不大对劲。看来,最近要去天界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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