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娘说你天天不着家。”裴景平一边换鞋一边问纪纫秋。
“我回娘家和大家一起接绣工活儿呢。”纪纫秋笑笑。
“不是说了不让你干吗?累一天也挣不了一点钱,我的薪资还不够用吗?”裴景平抱怨道。
“没有,你就别管了,我自己有分寸,不会累着的。”纪纫秋接过裴景平的大衣,替他掸上面的灰尘。
“那好吧。不过还是不要天天都出去了,我,爹,大哥大嫂都要上职,你就多留在家里陪娘说说话。”
裴景平说完,纪纫秋一下没有出声,见裴景平一直盯着她瞧,便说道,“嗯,知道了。”
等到秋风瑟瑟地吹得人脸疼,路上行人纷纷加快行进的步伐时,纪家大门哗啦一声打开了。纪嘉许一脸不情愿地背着一个大筐出现在门口。
“走吧。”纪纫秋唤了一声,孔漾轻在一边轻咬下唇仔细一看,分明在忍笑。
“我说你们最近都在折腾啥,合着绣的这些虎头鞋还要我背出去卖,为啥不直接卖到商铺里,让他们代卖不就好了?”纪嘉许简直想翻白眼,最近为了不让地痞说他是“白面书生”,特意把自己晒黑了一点,现在却被她们以“保护”为名去当小贩,真是不愿意。
“别说,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孔漾轻说道,理所当然的得到一个大白眼。
等到人群密集的场所,孔漾轻冲纪嘉许嚷,“快吆喝啊,不吆喝哪有人来买!”
“你怎么不吆喝!”纪嘉许瞪眼。
“有损形象。”孔漾轻回。
“那我也不吆喝了。”纪嘉许是真不想开口,总觉得大街上大喊大叫有失自己的风度。
纪纫秋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总得有人先尝试,于是学着之前街上看见的那样,大声叫道,“卖鞋子咯!”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其实只不过比平常的说话声大点,在这人声鼎沸的住宅区,跟没喊没什么区别。
纪纫秋喊了一声就噤了声,纪嘉许和孔漾轻也不想开口,气氛一下子冷却下来。纪嘉许不禁想起陆妮,要是她在,一定会吆喝的人尽皆知,可惜。
好在有个正在晾衣服的妇人站在楼顶看见了他们,她急慌慌地跑下来,“那是小娃娃的鞋不?正想给我娃子买呢。”
小小的虎头鞋做工精细,没有线头,填充的棉絮干净柔软,他们因为第一次卖,所以价格低廉,经那个妇人的大嗓门一喊,鞋子很快就卖出去一半。
三人很高兴,尤其是纪纫秋,她觉得自己终于有能力做点事情,而不是一味地依靠裴家。纪纫秋想着,这剩下的一半去商铺里问问行情,如果反响都不错,那就可以考虑多做一些,这样纪府从现在到过年的开支都有着落了。
想到这,纪纫秋便让纪嘉许赶紧背起筐子,从一个偏僻的小路过去,准备拐上大道。就在此时,一个衣衫凌乱,捂着胸口的长衫男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三人被惊在原地,就见那个男子拿出一把匕首直奔纪纫秋。纪嘉许一脚就想把他踢倒,却被那人警告,“别动!再动就杀了她!”
纪嘉许和孔漾轻便不敢动作,又听得那人问,“你叫什么名字?”问的是纪纫秋。
“我叫纪纫秋。”事情发生的太快,她来不及细想就说了出口。
那人愣了一下,马上问,“你和纪廉英什么关系?”
纪嘉许插话道,“那是我爹,你问这个干什么?快放了她!”
那人听后反倒笑了,只说道,“纪小姐,刚刚多有得罪,实在是非我所愿。希望纪小姐帮鄙人一个忙,去到城东的百草堂,将店门口的青萝盆栽踢翻,鄙人定当结草衔环,来世相报!告辞!”竟是不用她答应,就此离去。
那人行事诡异,让纪纫秋三人满是疑惑,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到大道上,谁知道在这儿还会碰见什么。还没走出两步,就被几个穿着普通,但明显在找人的一伙人盯上了,带头的那个问他们,“刚才看见一个穿灰色长衫,戴着黑色帽子的人没有?”
“没有,那是什么人?”纪嘉许回答道。
“不该问的别多问。”领头男子不耐烦起来。正在这时,一个人大声说道,“头儿,这里有血迹。”听到这,领头男子便离开了。
他们继续走,等拐上大道后,孔漾轻突然出声嘱咐他们,“刚才那个人说的话你们当没听到,也别去管。”
“为什么?”纪嘉许傻傻地问。
“没看刚才那伙人训练有素,如果我没猜错又是党内的清共行动,让你们别管是不想你们惹祸上身。”
纪纫秋和纪嘉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等回到家,两人就此事进行商量,最让纪纫秋疑惑地是那人为什么在听到纪廉英的名号后,就放心地让他们去办那样一件事,好像根本不相信他们会不答应一样。
“看来我们对爹的了解还是太少了。”纪纫秋感叹道。
“那你说这件事情我们该怎么办?”纪嘉许问。
“明天去百草堂看看吧。”纪纫秋想了想,如此说道。
等到第二天,纪嘉许告了假,纪纫秋将妙芙留在纪府,二人换上一身不显眼的衣服,来到了城东的百草堂附近。往门口一看,果然见到敞开的大门侧边有一盆小小的青萝,枝繁叶茂,可见主人对它的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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