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有那不用说裤子上肯定沾上了。
曾望重新坐回座位上,眼睛四下逡巡一周,班上的同学聊天的聊天,学习的学习,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儿。
亲戚突然造访,曾望一点也没察觉,反倒让周祺看了个笑话。
她扭头看他,他满脸难为情,见她回头立刻转开目光不敢与她对视,耳垂上就像挂着一滴血般鲜红,搞得像是她对他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事一样。
“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没学过生物吗?”
周祺掩饰地干咳一声:“你、你……”
他磕巴着蹦出两个字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曾望看他这幅纯情小男生的模样十分有趣,故意逗他:“我、我……我怎么了?”
周祺觉得有人拿着炉火在他两只耳朵边上烤着,他在曾望的注视下窘迫更甚:“你要不要……先回宿舍?”
刚才坐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经过刚才那么一站曾望觉得此时血液下涌,十分不适。
在班级久坐显然不是什么良策,她眼轱辘一转拿过挂在桌旁的书包,把两条肩带调长后背上。
曾望起身往边上跨一步,背对着周祺问:“能遮住吗?”
周祺脸上热度更甚,慌乱急促地扫一眼,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再、再往下一点。”
“哦。”曾望再松了松带子,“这样?”
周祺耳朵红得都要渗血:“可以了。”
曾望回身把自己的椅子推进去,抬眼瞧见他整个人跟只熟透的虾一般不由觉得好笑。
“脸皮这么薄以后怎么当警察。”她冲他说了句,待他把目光转过来后警告他,“今晚的事谁也不许说。”
周祺顺从地点了下脑袋。
曾望最后看他一眼,直起腰掂了下书包坦荡荡地走出教室。
周祺愣坐在原位好一会儿脸上的热度都没散去,他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口水,拿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离开了教室,一径往操场方向走。
周祺在操场上跑了两圈后回到教室,意外地看到曾望竟然也回到了教室里,并且还拿着语文书在默读。
他心情复杂地走上前,曾望掀眼看他,起身给他让位。
周祺坐下后忍不住看她:“你今天……”
曾望斜乜他,即使他没说出整句话来,他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怎么了?我还不能读书吗?”
“不是。”周祺摇了下头,“就是你怎么突然……”
“没听过‘浪子回头’吗?”
“……”
曾望不再理他,继续背着书。
其实她也并非突然顿悟,只是如果可以,她不想再让姐姐失望,她读书不是为了出头,而是想给家人一个交代,给她们而不是给自己。
周祺看了她一会儿后也不再打扰她,拿出自己的课本预习,两人安静地各自看着书,这种场景自他们同桌以来前所未有。
曾望背着文言文时,感觉到抽屉里的手机在震动,起初她以为是耿明鹏来电询问她今天为何不去烧烤摊,接起后就不太耐烦地说了句:“今天不去。”
然而,对方却并非如她所想。
周祺察觉到她的异常,扭头去看时,发现她的表情十分暗沉,一双眼睛茫然又绝然。
曾望沉默地挂了电话,之后呆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周祺担心地问了句:“怎么了?”
曾望蠕了蠕唇:“我奶奶……突发脑溢血……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夜就把这章写了,那时候觉得大过年的不适合发表这章
至此,上卷结束,下卷让我理一理大纲,然后存点稿,有兴趣地就等等我,没兴趣地我们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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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下卷
五十五
秋日芳时已歇,群花开到荼蘼,薤露易晞。
白云镇四周环山,秋后的气温跌得很快,加上近日来时不时的降雨,恍惚中像是有了冬日的光景。
灵堂门上挂着白绫,入口处摆着花圈,荒腔走板的丧乐在奏着。
这样荒诞的场景对曾希曾望来说竟然可笑地熟悉,前后不到半年她们已经办了两场丧礼,送走了两个至亲之人。
赵叔说医生早先就和王淑珍说过她可能有脑梗,让她去市里的大医院检查看看,可她心疼钱一直没去,这次发病发得急,她在去镇中学捡瓶子时直接就倒下了,之后也抢救无效。
赵叔的话像一簇簇箭扎得曾希曾望心口发痛,命运的手仿佛攥住了她们的咽喉,让她们呼吸阻滞,失魂落魄。
镇上的人纷纷来到灵堂里吊唁,看着她们姐妹俩摇头叹息同情。
守灵当晚,所有人散尽,只剩下曾希曾望跪在棺木旁枯熬着,两人的神情皆憔悴得了无生气,只剩下满眼荒凉枯寂。
曾希拿着一支香烟翻动着盆里燃烧着的香纸,每翻动一次火苗就向上窜一窜,在微茫的火光中映照着她俩无神的眼睛。
“姐。”曾望哑声喊了句。
曾希掀掀浮肿的眼皮。
“家里就剩我们了吗?”曾望喃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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