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铺天盖地地侵袭,攫住她的心。
慕容彧轻轻摇头,“公主值得一个优秀的男子付出全身心的怜惜与呵护。”
她转身离去,泪水倾落如雨,纷飞成雪。
却在殿门前决然止步,双手把殿门关闭。
她拭去泪水,呼出一口气,抽开腰间的丝带,松开夏衫,缓缓转身。
容色凄婉却染了朝阳云霞,清晨的第一缕霞光在她的双腮绽放,明光熠熠,金红娇艳。
弧度优美的雪颈,柔削细致的香肩,精致如玉的锁骨,一个春日带着冬日的沉沉等候悄然怒放,艳光逼人,生生地灼痛了人的眼。
他从容地转过身,语声轻淡,“公主不要犯糊涂。任何人都不能胁迫本王。”
“本宫闺誉已毁,再无法下嫁他人,王爷还是慎重思虑一下。”
慕容裳的声音恢复了正常,清脆如珠。
冰肌玉骨在暗淡的光影里清冷如雪,宛若若馥郁高洁的琼花漂浮在寒彻人心的冰水上。
之后,她整好衣裳,娉娉婷婷地离开。
慕容彧深黑的眸子冷酷地眯起,大步流星地离开。
……
清元殿。
燕国皇帝慕容承午休刚起,得知昭华公主在大殿等候着,便让她进来。
看见爱女美眸略红肿、神色有异,而且不像往常那样眉飞色舞、叽叽喳喳,他颇为心疼,暗暗寻思,昭华怎么了?
“昭华,谁惹你生气了?”他慈爱地问。
“父皇,儿臣的婚事关系到儿臣的终身幸福,儿臣不想嫁给一个儿臣根本不喜欢的男子。”慕容裳委屈道,泪萦于睫,凄楚可怜惹人怜爱。
“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昭华,不要任性,朕一定为你挑一个你喜欢的驸马。”慕容承面色一冷,语重心长道,这件事他绝不会妥协。
“若要儿臣满意,就让儿臣自己挑,否则儿臣都不满意。”她气得腮帮子鼓鼓的,流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娇态。
说来说去她就要嫁给那人!
顿时他面色不悦,皱眉道:“昭华,朕是为你好。你再这样不知进退,朕可要生气了。”
她算是瞧出来了,父皇绝对不会妥协的。
静默半晌,她眸光一定,决然道:“儿臣与御王两情相悦……”
殿外忽然传来中气十足的沉朗声音:“陛下,臣愧对陛下。方才臣在上书房批阅奏折,昭华公主体恤臣,送来冰镇瓜果给臣品尝。臣以为公主只是路过顺道来看望臣,在这炎炎夏日送臣冰镇瓜果解暑,没想到臣留下瓜果后,公主误以为臣对公主有思慕之心。陛下,臣冤枉,说句不敬的话,臣一直视公主是妹妹,从未有过儿女私情。”
慕容彧转向她,十分的诚恳,“公主,臣不知哪里做的不对,惹得公主误会了,臣该死。不过公主放心,太子必定会为公主择选一个文武双全、气宇非凡的驸马匹配公主。”
慕容裳准备好的一堆话堵在咽喉,又胸闷又生气。
他这番言辞说出来,她还能再说什么?
本想以他们已有肌肤之亲、私定终身让他就范,让父皇妥协,可是他竟然猜到她的意图,匆匆赶来。
咬碎贝齿和血吞。
她面如死灰,再不甘心也不能怎么样。即使她说出那些话来,父皇也不会站在她这边。
慕容承瞪一眼爱女,气得面色发白。
这个女儿呀,真是宠坏了。
“陛下,许是天热暑气重,公主晒多了日头,这才举止有失、胡言乱语。”慕容彧温醇道。
“昭华,以往朕如何纵你、宠你,但不表示婚姻大事可以由着你胡来。”
慕容承面色铁青,余怒未消,虽然知道最宠爱的女儿向来骄纵倔强,这次对慕容彧或许真是动了真情。可是,他这么做是为她好,以后她就会明白。
想到此,他硬起心肠,冷沉嘱咐:“这么热的天,不可到处乱跑,乖乖待在寝殿思过。武试那日,你务必要到场。昭华,再做出令朕失望、贻笑大方的事,朕绝不轻饶!”
慕容裳死死地盯着慕容彧,好似没有听见父皇的训斥,美眸含着一汪热泪,流闪晃动,水光盈然,交织着怨恨、悲伤、爱意,却全都是对他的切切情意。
这番姿态,这番痴迷,令人动容。
“怎么?你想气死朕不成?”慕容承见她这般神态,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呵斥,“朕真是白疼你了!回去闭门思过,不许踏出寝殿半步!”
“儿臣告退。”她看父皇一眼,接着看向慕容彧,最后苍白着脸、红肿着眸飞奔离去。
转身的刹那,泪雨纷飞,溅落在尘埃满地的宫砖里。
慕容承长长一叹,“宠得太过,换来顶心插肺。”
慕容彧温沉道:“陛下放心,公主定会想明白的。”
慕容承点点头,其实对慕容彧的言行举止有点不解,他抱负远大、才智卓绝、暗藏野心,为什么坚持不娶昭华?只要他娶了昭华,驸马荣誉加身,权势更加滔天,甚至他可以捏住昭华要挟自己,然而,他并没有这样做。
慕容彧此人,他越来越看不透了。
而慕容彧对陛下缘何坚决不让昭华公主下嫁于他,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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