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第三个命案,你处置得很好,没有留下证据。林舒为你画的画像,你和你的近身宫女都带走了。”慕容辞冷笑,“三桩命案一脉相承,颇有相似之处,行骗者、杀人者乃同一人。”
“那就说第二个命案吧,太子哥哥不是说死者夏晓露被男子奸污吗?臣妹和元秀都是女子,如何奸污死者?”
“太子殿下,公主乃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怎么会做那些为人所不耻的事?”元秀义正词严道。
“本宫为这一点伤了不少脑筋。不过有一日,本宫在街上闲逛,看见一个手艺人在编竹篮。这手艺人编了不少竹篮,放在地上卖,一旁搁着一个竹筒。那竹筒非常精致,也设计得非常巧妙,是中空的,可以装水进去,然后轻轻一推,便能把水推出去。”慕容辞从琴若手里接过竹筒,高高举起,“只要有这样东西,便能把一个完璧无瑕的少女伪装成被男子奸污的受害者。皇妹,你就是用这样的竹筒来瞒天过海。”
乔妃不太敢看那个竹筒,好像那是个不祥之物,面上有几分尴尬。
沈知言接过竹筒看了看,递给慕容彧。
慕容彧端详着竹筒,沉朗道:“只要把男子的精血放在里面,再用此物侵犯女子,便能瞒天过海。”
慕容裳的美眸阴郁地眯起来,嘲讽道:“太子哥哥,你在街上随便找了个竹筒就想诬陷臣妹?这是不是太过儿戏?若说臣妹能用这竹筒害人,那大街上随便抓个人都可以!”
慕容辞扬眉浅笑,“皇妹,因为宫俊豪那件事,你郁郁寡欢,那天本宫带你出宫到街上散心,巧遇夏晓露。她一看见你,便觉得你是容公子的姐妹,只是她没想到你就是假扮男装的容公子。你知道夏晓露上京来找你,迟早会惹出祸事来,于是你狠下心肠杀死她们主仆。或许是天注定,如若夏晓露主仆没有在街上遇到你,或许她们就不会死。你派元秀去约夏晓露到城西小庙见面,却没有立即动手,而是等到子时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下手。元秀在小庙附近等候多时,然后潜进小庙,再从小庙出来,却不慎将一个红色如意结落在小庙。”
她取出一红色如意结,道:“元秀,这是你亲手编的吧。你不止编了一个,还送给惊鸿殿的宫女,李欣便是其中一人。”
元秀争辩道:“这红色如意结街上很多小摊在卖,奴婢不会编。”
琴若上前在她身上搜查,搜到一个一模一样的如意结,交给慕容彧过目。
琴若紧张忐忑,看向公主,手足无措。
慕容彧看着两个红色如意结,道:“的确一模一样。”
“李欣也有如意结,她也有杀人嫌疑,殿下为什么不怀疑她?”她不甘心地辩驳。
“李欣手无缚鸡之力,哪有你这样的好身手?”慕容辞的心头满满的是失望,“皇妹一定想不到,元秀杀人的时候被一个乞丐看见了。本宫拿着元秀的画像给那乞丐指认,那乞丐一眼认出是元秀杀人。”
“……”元秀的眉目浮现一缕骇色,慌张地看向主子。
第1卷:正文 第143章:褫夺封号
死一般的沉寂。
乔妃的面色惨白得可怕,双臂剧烈地颤抖,圆睁的眼眸好似失去了焦距,却盈满了悲伤的泪水。她的右手按着额头,死死地按着,因为太过用力而指关节泛白。或许她的头很疼,或许她只是借此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也或许她要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办,怎么救女儿。
慕容裳不语,乌沉沉的瞳眸凝定不动,长睫却轻轻地颤动。
她美艳的小脸泛起青紫的色泽,像鬼一样骇人得紧。
慕容辞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检举最有利的证据,语声里带了一丝悲怆,“皇妹,你对夏晓露说过,若她上京找你,便去归云茶楼留话。本宫带着这张画像去归云茶楼,让掌柜看。那掌柜认出,这张画像便是他见过的容公子。”
沈知言先看那张画像,再递给慕容彧。
慕容彧语声寒沉,“虽为男装,但的确是昭华公主。”
“皇妹,赵青松为你画了一张小像夹在书册里,秀禾看见了,拿来给本宫。”她取出最后的证据一张小像,对着慕容裳举起来,语声微厉,“你看清楚,这张小像究竟是不是你。而你竟然对他谎称你是端柔郡主,假借别人的名义骗人。”
“裳儿……”乔妃拉着女儿的手臂,捶打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地嚷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怎么可以杀人……”
慕容裳盯着那张小像,长睫微动,睁得大大的瞳眸滑落晶莹的泪珠,滑落玉白的脸颊,最后落在衣襟,晕染开一点湿色。
沈知言汗颜,秀禾什么时候把小像交给殿下的?为什么他不知道?
乔妃泪眼婆娑,心痛得快死掉了,嘶哑悲痛地哭喊:“裳儿,你说句话啊……你怎么可以杀这么多人……怎么可以滥杀无辜……”
慕容辞看着被自己质问、不再争辩的皇妹,不知道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蓦然的,胸口涌起一阵莫名、复杂、纷乱的情绪,愤恨,悲伤,怜悯,恨铁不成钢……
倘若罪名坐实,数罪并罚,昭华的下场必定是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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