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山字形城墙所赐,阴司将士遭到了前后左右上下全方位的打击,圣帝托腮看着,觉得设计城墙的人一定相当毒辣狠绝!她转头把这个想法告诉计蒙,计蒙冷着脸回她,这城是陆吴造的。
云梯下尸体越积越多,尹正则眉头越皱越紧,审时度势,决定改爬墙为凿墙。
对于这个决定,圣帝很是赞赏,上不可爬,下不可钻,只能硬碰硬,从中间开路。
北风切切,阴司军一批批贴着墙皮开始挖洞。
这个角度很是刁钻,上河军剑不能射,石不能砸,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凿壁砸墙。
阴司军日夜兼程的挖墙,人多力量大,这坚固的城墙还真被他们抠出二丈左右的缺口来,林谓在城上坐不住了,照这样挖下去,城墙迟早坍塌。
纯禧看着一群挖洞挖的如火如荼的汉子们,忧心道:“上河若不求援军,怕是撑不住几日了。”
盘瓠挑眉:“援军,这城外的上河人只剩林尊主一个,这枝独苗苗早在三月前就被太乙真人关在深山老林子里静修去了,别说林谓不让人去通告,就算是派精兵强将去,这消息也传不进林尊主的耳朵里,不过呢”
盘瓠忽然就不说了,计蒙等下音等不来,肝火蹭蹭往上蹿:“说话说半句,吊人胃口好玩吗!”
盘瓠一脸委屈:“我哪里敢吊您的胃口,我是怕下面的话犯您两位大神的忌讳,所以不敢说了,省的自讨苦吃。”
圣帝道:“你说不说都犯计蒙忌讳,说吧。”
盘瓠抬手作接谕旨状,笑嘻嘻继续说道:“圣帝啊,您一直当林尊主年幼,殊不知他面上乖巧无害,心里的算盘却打的比谁都快,身处深林静观天下,林尊主这些年布的暗线遍布五族,上河的消息自然也瞒不住他,得知消息后,林尊主便连夜往上河赶,来的路上还顺便使了绊子拦了圣帝您两日。”
圣帝巍然不动,面无表情。
盘瓠对于圣帝的反应不甚满意:“圣帝,您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呢?难不成,您一早就知道了?”
圣帝笑了笑:“不早不早,只是比你早。”
茅檐人静,蓬窗灯暗。
伤痕累累的城墙下,阴司军发动了总攻。
人潮如浪潮,一浪接一浪,一波接一波,两边人都杀红了眼,刀戟折,铁衣碎,惨叫嘶吼声震天动地。
面对阴司军拼命的攻击,上河再殊死搏斗也是无济于事,越来越多的阴司军士翻上城墙,主将林谓在乱箭中被射成筛漏。
身中数箭的林谓望着身后阴蒙蒙的上河,跪地叩首,而后坠城。
尹平自马上低头看了,吩咐道:“将林将军的尸首收好,葬了。”
风夜吼,随风满地石乱走。城头上,已经崩溃的阴司军还在顽强抵抗,他们不能退缩,因他们身后是父母妻儿,是炊烟热炕,是家园,是故土。
正当众军绝望至极时,一道火光突起,火焰自东向西灼灼蔓延,浇雨不灭,落雪不熄,巨焰腾烟,犹如一条火龙张开血盆大口,所过之处,焚骨烧灰。
这是一条被火灼烧通红的铁链,尹正则踏过被铁链扫下来的将士,仰头,中楼立旗处,着墨色长袍的男子拎着铁链,傲然屹立。
那是,林陌。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第18章 火烧城
“林,林尊主?”纯禧看着城上人,眉如刀刻,面若寒铁,已经不是昨日少年模样了。
计蒙的目光凉飕飕扫过盘瓠,落到圣帝身上,逆光而立的圣帝抿着嘴,手指哒哒点着石头,依旧是没心没肺的气定神闲。
上河众将士望着林陌,炯炯目光聚在一起,将满天乌云刺出片刻晴日。
战争从未停止,杀伐声也不因一人登城而止,风劲角弓鸣,阴司军仍在不懈余力的往上爬。
“若按史书演,这出讨伐上河的好戏也该落幕了,倒三登场的圣帝兵临城下,大军压境逼得压轴的林尊主怯懦降敌,最后的大轴图个热闹,众军争名角,跳城的跳城,抹脖子的抹脖子。”盘瓠提着袍角,冲站在高处的圣帝笑笑,“圣帝,您给小的让个地儿呗,下面积水。”
圣帝踢下两块碎石:“上面立着三个人呢,挤,你拿石头填填水洼吧。”
盘瓠撇撇嘴,转过身把石块踢远。
阴云低压,一片青灰之中,火链子是其中唯一能分别的色彩,握着火链子的林陌凝望着远方,远方,一抹炽艳的红冲出满天风雨,千里疾行。
圣帝看着那张渐行渐进的脸,横眉吊成一竖:“面黄唇白,咬牙切齿,近看比窝瓜还拧巴。”圣帝抬手遮住纯禧的眼,“纯禧你就别细看了,省的被我快脱眶的眼珠吓到。”
盘瓠坏笑着安慰圣帝:“谁打仗还风流倜傥貌美如花的,刀子在手,美丑都是一般砍,再倾国倾城也倾不倒杀红的眼。”
圣帝歪头盯着他:“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天庭司礼殿上任大人未发迹前曾编撰过几天小报,其中一篇标题我记忆犹新,白纸金字,写的是‘神尊战场现真身,音容兼美引鬼君一失足成千古恨’。”
盘瓠目光闪了闪:“这位司礼殿大人,嗯,见解清奇,受教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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