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星辰嘴角抽了抽,已经准备好迎接种种辣耳朵的回答,坚强地问道,“怎么不一样?”
“阿弥陀佛。”慧明道,“因为贫僧是临时工……恩,拿得少干得多偶尔自备香油钱,然后出事儿背锅的那种。”
宋希实在听不下去,一副不能直视样子地捂住了脸。
玉星辰却死心眼儿地追问道:“……为什么?”
慧明一脸悲愤:“因为学历不够。”
玉星辰:“啊?”
“因为贫僧是本科学历,转正的时候宗教委说我学历太低,没批。”慧明痛心疾首语重心长,“好好学习啊小女施主,知识改变命运。”
“……谢谢师兄。”玉星辰说,“我今年硕士刚毕业。”
慧明受到了一万点暴击,熊掌捂着脆弱的小胸口,幻想着漫天花瓣儿,缓缓倒了下去,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了。
宋希和玉星辰趁着自己没被慧明这妖僧闪瞎眼,火速结伴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男主已上线。
殷天禄:朕在何方?
作者:在红布包里。
殷天禄:朕要吃了你。
作者:而且还瞎着。
殷天禄:朕还是吃了你吧。
作者:那你就要永远瞎着了。
殷天禄:……
☆、 第 4 章
玉星辰与宋希别了陷入悲天悯人的和尚,一道儿去南京路新开的餐厅拔了草儿,两个眼大肚子也大的货一边抱怨这个量少那个难吃,却直到吃得肚子滚圆,才各自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玉星辰住的房子是租的,屋子不大,布置只能算干净整洁,有时下小年轻儿们特有的“将就”。她不是H市人,大学考到H大,现在已经研究生毕业。如果没有大的意外,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也都要在这座城市里工作生活了。
人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就会有一种眷恋感,眷恋的久了,就恨不得归属此地。而归属则是一种比较特殊的情绪,不是想归属就能归属得了的。
毕竟眼前的苟且表达得十分光明磊落——想要在H市这样规模的城市立足,房子票子缺一不可,理想、能力、爱情之类的反而要靠边儿站,虽然站的非常不甘心。
这些被现代人批评为“无用而虚无缥缈的东西”时不时地从人心的最深处冒出来咬牙切齿一番,仿佛不得志的学子看谁都像别人欠他一个内阁首辅一样的愤世嫉俗。
玉星辰还没有沦落到愤世嫉俗的程度,但是对“归属”这两个字也并不乐观,原因无他,就是穷。
宋希妈属于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类型——笃信马克思大半辈子,一时糊涂误上了人贩子的贼船。而玉星辰家的母上大人与和她截然相反。
星辰妈是个狂热佛教徒,一辈子抠抠搜搜攒下来的那点儿的工资,大半儿都奉献给了佛祖,哪怕出门儿买菜被人抢了钱包儿也要归功于“佛祖保佑”——感谢佛祖起码儿没被抢匪捅死。她把“行善积德不造业”当做一辈子的人生信条,张口闭口就是福报和业障,被那庙里安静地享受香火的菩萨管的死死的。
不过玉星辰对于母上大人的信仰并没有什么异议,甚至对此感到有些庆幸——因为她本是弃儿,生下来没几天就被人扔在了寺庙门口儿,二十一世纪的寺院毕竟不是孤儿院,早没了老式年间往庙里捡孩子的陋习,因此玉星辰一条小命差点儿玩完儿。
如果不是被信佛信的有点儿神叨的母上大人捡回家当成了“佛祖赐给她的神奇小宝宝”,玉星辰也没有机会,可以如此幸运平安长大。
二十多年来,玉星辰知道家里对自己不可谓不好,给吃给穿,供她读书,该给她的也从来没少,甚至于老家拆迁时候,母上大人都特意给她争了一份儿家产——一套还迁房。
在这房价儿跟妖孽一样见风就长得年代,有套房简直像是有了后半辈子赖以生存的物质食粮与精神食粮,天上掉的这么一个大馅饼儿,玉星辰却没敢要。硕士毕业前她特意回了趟老家,借口自己的户口留在了H市,在老家有房子不好打理,背着老妈把自己名下的房子过户给了既不同母也不同父的哥哥。她哥没有接受母上大人无孔不入的佛学教育,本质是个不好也不坏的小市民,没抗住这天上掉下来的饼,嘴上说不要,心里却很诚实,十分“豪爽”地承担了一切过户费用,玉星辰顺水推舟办完了过户,自己落了个心安理得。
玉星辰这么做,倒不是因为什么狗血原因,想与养父母一刀两断,她从来没有过自力更生之后就远走高飞的想法,到底养育之恩深重,有恩报恩,再要别的,就显得太多了。
当然,这种看似“有骨气”的做法,就是专门用来打脸的,玉星辰在无数个啃方便面的月底,都在骂自己是猪。
如此算来,听从宋希的建议,请个貔貅回来招财进宝,还是挺及时的。
想到这儿,玉星辰一个打挺,从床上爬起来,隔着一个椅子,单手翻出今天穿的连衣裙儿,在口袋儿里摸了两下,摸出了白天慧明送给她的那个红布包儿和那个装茶油的小瓷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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